第231章 而止(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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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嫉妒得发恨啊……”顾渔笑了笑道。

文郡王没有再说话，二人一前一后漫步踏雪而行，苏白长堤如玉，两边湖水如镜，近处有游船点缀，远处雪天山色空蒙。

顾十八娘笑了，“当然能……不过……”

“你伤什么心……”文郡王笑道。

顾海的案子清了，依旧官复原职，朝廷体恤他牢狱之灾，准他休沐过了年，但顾海记挂利州诸事，所以准备即可启程。

朱家的事结束了，虽然灵元依旧是贼匪身份，但总算没人再盯着这个了，所以顾十八娘在城外寻个地方，给他建了个衣冠冢。

她说着话，将两杯酒都慢慢地倒在地上，然后看着融雪一片的地面愣神。

顾十八娘泪如雨下，“谢殿下……”

“为什么不愿意？”他淡淡问道。

顾十八娘再次看着墓碑，有眼泪慢慢地滑下来，“为什么不能活着就有重来的机会……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地活着……”

“顾湘前世已误，今生偿恩……”她抬起头，第一次没有回避文郡王的眼，“只能来世还情……”

顾渔嘲讽一笑，站起身来，“堂姐，你听不懂我的话啊？”

外边一阵女子的娇笑打断了顾洛儿的思绪，她抬起头，眉头倒竖。

顾十八娘身形一顿，要矮身下跪。

可是不对啊……黄内侍百思不得其解，待要问，抬眼看文郡王的神情，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谁在那里喧哗！”她喝道，声音里满是怒意。

不多时，门外珠帘外就出现两个妖娆身姿。

“我也没有……”文郡王就笑了笑，“看来我们真是一般的人，好的美的都没见过……”

“她不是进不了，而是，不进……”顾渔说道，一面起身向外而去。

“我又福寿无疆了？”文郡王一笑，侧头看她。

“我不能多喝，我的身体不好……”她笑了笑，看着墓碑，似乎灵元对面而坐，“我喝了你反而不高兴吧……你替我喝……”

“顾湘不能不忠不义不孝……”顾十八娘垂头矮身，声音已是哽咽，“顾湘不愿在殿下面前神惭形秽……”

“来人，掌嘴！”她喝道。

“像尔这等女子，不过是在家靠父母，出嫁靠丈夫……”

顾渔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姑娘带着笑。

顾海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妹妹笑了笑，说了声好。

“殿下金躯……”顾十八娘垂头说道。

是说顾娘子拜了师门，所以不能背弃，所以说是晚了？

“我知道……”她低声答道，所以知恩，所以才舍弃不闻不问冷眼旁观，也要去纵身涉险炮制龙虎汤。

“小姐……”车外的护院在窗边低声唤道：“有人来……”

“快走吧。”顾渔这次没有躲开，淡淡说道。

衣冠冢立在西湖附近，是一片墓地集中的地方，顾十八娘觉得灵元孤零零地活了一遭，不愿他死了还冷冷清清。

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主宰……

顾家的书房里，几盆炭火静静燃烧，让屋子里一片暖意，雪花扑扑打在窗棂上，让安静的书房里增添了几分生机。

“什么？她竟然真的没有入宫……”顾洛儿闻言惊愕，放在身前的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继而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她进不了……这个贱婢……”

“看过西湖十景吗？”文郡王待她走近，开口就问道。

这种丫鬟，有个统一的身份，就是主母用来笼络丈夫用来固宠的侍妾，此等人选必是主母的亲信。

家里人都知道最近这两口子关系很僵，但没料到僵到这种地步，顿时所有人的神色都包含深意地看向顾洛儿。

“夫人，您醒了……”她们忙问道。

“没什么，侍妾不懂事，我教训一下。”顾洛儿淡淡道。

文郡王慢慢笑了笑，抖落手中的雪。

“这是做什么？”保定侯三公子皱眉，带着几分不悦看向顾洛儿。

“顾湘……”他看着她，似是叹了口气，又似笑了笑，“你……不信我？”

“愿你永远靠得住……”

他的手扶住顾十八娘的手腕，留恋一刻，慢慢收回。

直到这时，顾洛儿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

“你多保重……”他点头说道，伸手拍了拍顾渔的肩头。

他的声音清幽，听在黄内侍耳内，只觉得落寞。

说着自己先一饮而尽，然后将另一杯洒在墓前，接着又斟了一杯。

“你先走吧……”文郡王的声音从头顶轻轻飘落，“孤难得闲情逸致一次，好好赏赏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