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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1章 而止
顾十八娘就嘻嘻笑了，摇了摇他的手臂，“哥哥，我就吃一杯……”
文郡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漫天无声而落的雪。
“走。”文郡王不待她说完，转身先行。
黄内侍闻言不解，晚了？什么晚了？他们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再说，这晚了又有什么干系？
“没事，走吧。”顾十八娘示意自己没事，和侍女一起收拾了，举步返回马车。
文郡王从茫茫雪景上收回视线，看到他肿着眼，涕泪四流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
“顾湘，你想想，曾经种种事，你虽不信我，我可有让你失望？”文郡王淡淡说道。
一年，代表着生，代表着生的可贵。
她的话里明显的讽刺，顾洛儿与夫君的关系最近很僵，连出席这等亲友间的聚会都没让她去，这话正刺中顾洛儿的心口，她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说能救我，我信你……
顾洛儿收了笑，看着顾渔。
看着马车渐渐化作天边一黑点，顾渔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好，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他含笑说道：“你……去吧……”
墓碑上没有姓氏，只有简单的灵元二字，也没有立碑人，看上去格外的凄凉。
“殿下……顾湘不配……”她涩声说道：“顾湘……只愿陪着殿下的，永远是那个顾湘……”
顾海笑了，跟着一饮而尽。
当然，顾十八娘已经通过顾海上书以自惭形秽叩请收回成命了，只不过，迟迟没有答复。
“去把柔儿和花枝叫来……”她缓缓说道。
不信我能给你不需算计不需防备的日子。
她伸手解下那块翠玉，用手慢慢地在坟墓上挖了一个坑，埋了进去。
“喂，你们这是故意的吧？”他问道。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主宰的……”他淡淡说道：“不过，你这种人，只怕永远也明白不了……”
顾洛儿的眼泪慢慢流下来，被子里的手紧紧攥起。
“是……”丫鬟应声退下。
伴着北方的寒风席卷了江南诸地，气温骤降，人们都换上冬衣，几天之后，第一场冬雪袭来，满城尽素。
“怎么？不能吗？”顾渔挑眉道。
那个顾湘，柔顺，善良，忠义……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墓碑。
保定侯三公子嗤声一笑，“你还知道懂事不懂事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嘲讽，从上及下打量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懂呢……”
“老奴就是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哪有这样的……”黄内侍吸着鼻子愤愤道，一面再次流眼泪。
侍卫们散开，不经意地将他们周围隔断一个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洛儿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顾湘……”文郡王的声音落下来，将手慢慢伸到她面前。
“哥……也会有人嫉妒你嫉妒到发恨的……”顾十八娘比他矮了一头，轻轻在他身前用额头碰了碰，低声道：“因为你也有会为了你以命相护的妹妹和哥哥……”
马车缓缓而行，车内顾海早叫人备了炭炉，手炉等等保暖，很快就缓和过来，侍女拿着干手巾细细地帮她擦拭头上身上的雪花。
“这是我送你的，还没来得及给你……”她喃喃说道，看着雪花一片一片很快将翻动过的新土盖上。
看着温情满满笑闹的兄妹二人，顾渔皱眉咳了声。
是的，我嫉妒你，嫉妒得发狂，嫉妒得恨不得你永远消失，嫉妒有人怎么可以如此张狂肆意地去争自己想要的，又可以如此洒脱决断地抛下自己不想要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那样活着！
本来速度就不快的马车忽地停了。
拒绝侍女跟随，顾十八娘让她留在车边，自己举着伞提着篮子走到灵元的墓前。
“我问老爷在哪？”顾洛儿打断她。
顾渔收住脚，转过身看着她一笑。
顾十八娘咬唇哽咽，再一次矮身深深施礼，久久才起，转过身疾步而去。
但顾洛儿没料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这样一个难堪，一时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按理说顾十八娘进宫的资格在她被刑部带走那一刻就没有了，但现在情况却是礼部不但并没有明确送来取消资格自此后自行婚嫁的明诏，反而送来入宫的通知。
顾洛儿闭了闭眼，没有再说话。
这里临近白堤，向东去便隐隐看到断桥，到了这里，便见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顾洛儿目光扫过室内，出了她们并没有想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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