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历练(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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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神色发窘，赵烨伸手端了盏她刚倒的茶，慢悠悠地问：“最近看了什么书？”

察觉先生自个儿转了话题，没有计较她的失言，崔琬心中顿时盈满了感激，此刻突遇抽查功课，便肃了神色，谨声答：“在重读欧阳文忠公的朋党论。”

赵烨点头：“学到了什么？”

“以同道为友而不党。”崔琬看着他轻声说，这会是先生让他们参加清议的用意吗？

赵烨了然，瞧着那双杏眼里明晃晃的试探，笑了笑未再出声。

马车恰好停了下来，沈府到了。

下车后，崔琬随着赵烨入了府，依着规矩落后他一步。

即将走到分岔路时，赵烨突然慢条斯理开了口：“记得好好学，小心我随时问你问题，答不出来就有得瞧了。”

无需身后之人回应，他已旋步左转而去，身姿萧肃俊逸，一侧的晋臣朝她行礼后也追随着离开，只留下崔琬愣怔在原地。

不知为何，这一本正经的威胁听在耳里，却叫她莫名想着先生别到头来又放她一马，几次皆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还老喜欢故意吓人……过了好一会儿，她终究忍不住轻笑出声，心情甚好地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阳光穿过绿茵在小径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也在眼前欣欣闪烁着，似乎叫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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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行人辞别了沈承远，启程南下，马车继续行驶在河东辖地上。

因旅途漫漫，四人开始玩起了围棋，用来消磨路上时光，其中高玠棋艺最佳，而崔琬最次，然而这两人对战的时间却远远长于他人。

几盘下来，崔琬渐渐清楚自个儿承了高玠的照顾，心想正好趁机练练棋艺，而方建鸿和薛嘉卉只当高玠是懒得欺负弱小，也就没说什么。

二人对战的这盘棋，又该到崔琬落子了，手执黑子的她不觉蹙紧眉头，凝神思索这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走。

高玠缓缓抬眼看向对面，眼前女子皓腕凝霜雪，纤纤玉指被指尖黑子映衬得更加白皙莹润，直教人想握在手里好好把玩……有些难舍地收回了视线，他端起茶杯悠然轻啜一口。

一旁观棋的人则没他那么好的耐性，薛嘉卉忍不住催促到：“我看等令月这步棋想出来，太阳都要落山了。”

崔琬回过神，“好了好了，就这步。”

黑子落下，清脆作响。

“嗨！这步臭棋下得！”薛嘉卉与方建鸿脱口而出。

高玠笑笑，心知再让也说不过去了，于是落下一子，锁定胜局。

崔琬这才恍然，早知就应该下另一处！

趁着收棋的间隙，薛嘉卉揶揄一句：“我就想不通了，令月你这棋艺怎这般马虎？君子六艺，看来你还有短板得好好补补啊？”

这不是为了给别人留点活路嘛？崔琬懒洋洋地靠向引枕。

没来由的，一个念头在脑中飞速闪过：就不知先生的棋艺如何？该不会样样精通？

支颐瞧着棋盘，她心里琢磨着人家毕竟连毒药都能解，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很快又好笑的弯了唇，突然发觉自己可真是再无半点与他较劲儿的心思了，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