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常(1/2)

首发：~第12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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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森躺在我的营地当中，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阿牙很是生气，他用手肘给了他好几下，哈森受不了的跑远去吐。我嫌恶的摇头，叫阿牙进来：“阿牙！回来吧，不要管他了。”阿牙进来，我见他肩头都是雪，就问他做什么去了。他告诉我远一些的地方有白虎现世，他想打一只来。

“你疯了！”我倒了两碗热茶，一碗给他驱寒，一碗给我解酒。父亲的宴会结束了，我听见宝音吆喝的声音，他在外面叫我：“小主人，您的二哥在外面。”

本想说就让他在外面待着，又想到隆冬时节，我压下火气回应他：“扶他去你们的包里歇一晚吧。”宝音应下声，我困顿不已，想要睡觉。

诺大的蒙古包里只点了几盏小灯，火烛摇曳、气氛暧昧。躺在柔软的床铺里，我像是浮在云里：“阿牙，去取水来给我洗漱。”阿牙看了我一眼拎着木桶出去了。我的眼皮挣扎了几下还是闭上了，温暖的热气在我的脸上移动，皂角的香气芬芳满溢。

许是因为喝了酒，夜半时分我就清醒了。大帐里面很是暖和，一定是阿牙半夜起来添了煤。

我点了一盏小灯，坐在母亲留下的铜桌子旁。外面起风了，隔着厚厚的毛毡能听见呼呼的声响。

举着毛笔几次想要写下那几个字，最后还是放下了。连母亲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写了又给谁看。

“小其？你怎么起来了，快回来，外面冷。”

发现我不在床上，阿牙拿了一件披风走过来，他倒好意思说，明明自己只穿了薄薄的棉麻里衣到反过来说我穿的少。

想了想还是落笔写了几句，总想着未来能再见她一面。阿牙见我写字，自告奋勇的要帮我研磨。

“你会吗？”我瞧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伸伸下巴示意他去拿些清水来。

挽袖，伸手，滴水，他竟做的行云流水，颇有美感。写信的时候阿牙就在一旁看，我问他认得汉字吗，他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但是大概认识一些，我要他念，他就一字一顿说：“阿妈，不知你如今在何方。我和阿茹娜都很好。”

他只挑了些简单的句子读，稍微难一些的要想很久。收拾好纸笔，我派人把昨夜从父亲那里要来的东西给阿茹娜送去。阿牙一听我今日不去塔娜夫人那里高兴得不得了，我问他怎么这样高兴，他手下动作不停为我收拾衣衫，头也不回的说：“见不到巴雅尔，高兴。”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我一阵失笑，“你就这么计较三哥说你是狼吗？”那高大的身躯突然泄了气，他走过来半蹲着，我低头就看见他黑亮的眼珠，他好像很委屈，又有点可爱的说：“我不是狼，我会保护小其、守着小其，陪着你永永远远。”

那一瞬间的功夫，我被这个男人打动了，自从母亲离去，阿茹娜搬到塔娜夫人那里，我就明白，没有什么会永远陪着我。阿牙可笑的誓言让我心动，我摸摸了他的头：“是这样吗？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会砍下你的头颅，让最恶毒的秃鹫捉走你的眼珠。”

说出这话的瞬间，我恍然想到父亲之前说的“你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大概我真的十分冷血吧，能在别人表忠心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可我是乌日更家的六王爷，是其木格都兰，所以我的任性会有人收底。

羊草变黄的时候，我知道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三哥要成婚了。

三哥已经二十九岁了，额尔顿在他那个年纪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可三哥还是一个人。父亲之前给他送到大帐里的女人他一个都没碰，反而把她们派出去喂牛饮马。哈森笑话他是老公鸡没蛋，三哥冲他射了一箭，笔直的钉在他的酒壶上，我瞧见哈森的额头冒了汗。

自打他上次来我的营地发了疯，本就远着他的我对他更是警惕。他眼里的神色让我想到发了情的公马。

胡杨林树叶变黄的时候，一辆被马队护送着的马车缓缓而来，上面是三哥的新娘子。胸前戴着镶着红玛瑙的珠串，竖立在脖子后面的是用银子做成的鱼骨架，撑着绣着银线的高领，那是高贵出身的女儿才会有的待遇。她额前的红珊瑚也在告诉众人自己地位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