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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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线索总比大海捞针强些，他……他在何处？”王明翰紧张地盯着郭恒。

“自打你父亲留下遗愿，奏请圣上赦免萧家二老，你曾对他们言要接他们到你府上颐养天年，他们婉拒了你。此后，我便派人悄悄盯着他们。起初，并未发现异样。可近来，我愈想愈觉不对劲，二老这半载每月皆要去一座道观。大周百姓去道观祈愿乃常事，然，我近来却打听得，萧家夫人，尚在京都时，常去庙宇焚香拜谒。”

郭恒说到此处，王明翰全然明白过来，“常年信佛之人，如何能无故改信道。”

郭恒又道，“然也，还有一处异样，距萧家二老宅院不远，便有一座常年香火鼎盛的寺庙，他们却偏偏舍近求远到一座深山中的道观去祈愿。这，未免太不合常理。”

“你等着，我现在便去拾掇一番，你替我备马。你我即刻出发。”王明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进了里间。

郭恒早便知晓王明翰定要亲去，拦他不得，只好轻轻摇了摇头，出去吩咐信得过的侍从严守此处，一旦出现异样即刻禀报。

清音观坐落在一座无名深山中，群山环绕，山路崎岖险恶，须得人徒步二十几里方能进山，马与车皆通行不得。

王明翰、郭恒带着一队侍从自山脚下走了整整一日，才行至清音观山门外。

“清音观乃清修之地，你且进去吧，我不便再与你一道。”郭恒对王明翰道。

王明翰颔首，命众人在此等候，便独自进了山门。

方才一路行来，愈行至深山凉风愈甚，王明翰出的一身汗早已风干，黑色的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翻飞。他心底愈发忐忑不安，几度怀疑消息是否有误。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轻音观行去，一步一步，双腿如同坠着一块沉重的巨石。

往来清音观之人皆是诚心信奉，或来修行，或来祈愿，甚至有达官贵人家体弱躲避的儿女也被送至此地，以求庇佑此生无病无灾。

王明翰身着黑衣，一身贵气，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他进得观中，随意抓住一名道人，拱手行礼，问他观中可有一名为萧言之人。

凡人入道门，皆会改一名讳。意料之中，道人对萧言这个名讳并不知晓。王明翰便谢过道人，独自在观中寻觅。

绕过主观，便是一片种满了蔷薇的园子，王明翰望着往来穿行的穿着素色道袍的道人们，一时竟觉头晕目眩，恨不能立时便离了这世上才好。

他忽的瞥见一抹素白的衣袂，那抹衣袂被山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里衣上绣着的米白色繁复牡丹。那牡丹之色与衣袂颜色甚为相近，然花纹却是王明翰再熟悉不过的，他一眼便识了出来。

“主母！”王明翰喊道。

纤瘦的身形果然一顿，随即快步向前行去，拐过墙角消失不见。

王明翰飞身上前，很快便追上了他。

“主母！”王明翰从身后抱住他，第二声主母已不似方才那般有力，乃是带了些许泣音，一如他幼时埋在萧言胸前撒娇模样。

萧言整个人僵在王明翰温热的怀抱中。

“主母……”王明翰第三次叫他，嘶哑的声音自喉口破出，隐隐颤抖。

满园姹紫嫣红的蔷薇溢满清香，山风送来清凉。浩渺天地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紧紧缠绕在一起。

萧言被王明翰愈箍愈紧，骨头勒得生疼，却仍是不敢答应一声。

王明翰泪水糊了满脸，见萧言不理他，便把头埋至他脖颈间来回蹭，湿漉漉的泪水蹭到萧言裸露的肌肤之上，又被山风吹得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