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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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翰接到圣旨，长久地沉默，忽的对众人说了这一番话：

“父亲多年操劳，实为我大周朝鞠躬尽瘁。然，父亲不能再戍守边疆，臣为人子理应承其遗业，恕臣无法脱身回京吊唁。”

这番话一出，任谁都能知晓他话中深意。原本京都人人皆道王明翰与父亲不和，却不知竟会不和到连父亲的吊唁都不愿去之程度。王笠风好歹是王明翰之父，纵是这些年苛待了他，如今他已病故，王明翰身为人子，理应吊唁。

京都流言愈甚，王明翰终是落了个不孝的名声。

王明翰身在泰城，这些流言蜚语偶尔飘至他的耳边。他虽铁石心肠，然亦能稍许明白萧言为何那般在乎名声。

王明翰愈加沉默寡言。

他也曾去萧家父母流放之地寻过萧言，可他出言试探一二，便知萧家父母对此事一无所知，倒也不便再多问，免得他们生疑，徒增担忧。

一转眼已是岁末，泰城的副将却不知何故迟迟未曾派下来。从秋天到冬天，终于不再是酷热难当的天气。泰城的冬天光秃秃的，漫漫黄土上直直落满厚重的雪，好似在王明翰荒芜的心上撒下了一把沉甸甸的盐。

匈奴好似又起了内乱，对大周暂且止了征战。

王明翰从未放弃寻觅萧言，派出去诸多人马到各地探访，把萧言曾说过甚为喜欢的地方一一寻过，却未能发现任何踪迹。

萧言，他的主母，他心心念念的人，竟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

王明翰把那串银铃悬于房檐，微风一吹，银铃便叮铃铃响。内里的安神香散发的幽香愈来愈淡，直至最后几不可闻。

他仰头盯着那串随风摇曳的银铃，怔怔出神。

原是我不懂事，三番五次强你，害你在将军府难以自处。

然，你就算不要我，为何不能当面与我说。

那些我对你满载的爱意，你纵是不屑，当我面摔碎亦可。却为何，偏偏不留只言片语便抛下我。

你竟真的抛下我……

你伤了我的心，可我还是，好想你。

匆匆几月过去，又是一年盛夏，本应派到泰城的副将因诸多缘由不能到任，遂泰城便只王明翰一位主将与纪和一位军师，幸而战事平缓，如此倒也相宜。

然如此一来，依军规，王明翰身为泰城唯一将领，无事无召不得擅自离开驻地，否则便是死罪。军法严苛，无人敢违。王明翰却已违了好几回，皆是为了去寻萧言。

郭恒已十八，明年便可参加武举，如今待在泰城并无官职。他急得不行，终是忍不住把撞了南墙的王明翰拽了回来，在王明翰面前立下誓言帮他寻回萧言，才劝得他踏实待在军营。

可茫茫天地，要寻一个人哪是易事呢？萧言当初留下那张纸笺，便是不打算轻易被寻到，他连墨言都没带上，可见决绝。其实郭恒心里是有怨的，他看着王明翰练兵时愈发凶狠，其他时候日渐消沉，真真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便替他不值。他暗下决心，若真让他侥幸寻得了萧言，管他可否愿意，主母不主母的，直接绑了回来送王明翰榻上。

在日复一日的寻觅中，郭恒终是不负所望发现了线索。

“你是说你寻到我主母了？”王明翰眼睛一亮，紧紧攥住郭恒衣袖。

“你莫要心急，只是发现了些许线索，能否寻到还另说。”郭恒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