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112回 朱雀螺鸣元婴现,因果曲起净心田
时间拉回到两个多月前的一天,赵不琼兴冲冲地告诉李一杲,防空洞上头的冰室已经修缮一新,工人们也都撤了个干净,随时都能下去探索那神秘的防空洞了。一听这话,李一杲立马来了精神,伙同王禹翔夫妇、张金枇还有赵不琼,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牛头岗的防空洞上面,李一杲操控三脚电动蜘蛛吊,轻轻松松地把防空洞上方沉甸甸的水泥板给掀了起来。众人头顶的射灯如同探照灯一般,将防空洞内照得亮堂堂的。洞内壁上那些细小的铁杆,想必是当年修建时用来攀爬的,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它们早已被锈蚀得弱不禁风,轻轻一碰就哗哗往下掉渣。
防空洞的墙是用砖块砌成的,没有阳光的眷顾,砖块湿漉漉的,但却奇迹般地长出青苔,这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发生了。洞壁的宽度也就一米多点,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有些局促,但对于身手矫健的特种兵而言,两腿一蹬,估计就能稳稳当当地上下自如了。
防空洞垂直向下延伸了七八米,李一杲生怕下面是个无氧世界,赶忙搬来个大功率吹风机,接上通风管道,对着洞口呼呼地吹了好一阵子,确保下面空气流通,这才放心地坐上电动蜘蛛吊的吊篮,让王禹翔操控开关,缓缓将他送入了洞中。
防空洞越往下越大越宽,不一会儿,李一杲就脚踏实地地站在了防空洞的底部。这里可比洞口宽敞多了,活脱脱一个小房间,面积少说也有二三十平米。更让他惊讶的是,洞里竟然还摆着一张小巧的木床,床上还铺着枕头和草席。木床虽历经风霜,却依然坚挺如初,只是那草席和枕头,早已被时间侵蚀得面目全非了。
小床床头的墙壁上,写着“三生洞”三个大字,字下面的床头上,赫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巨大的海螺!这海螺大得离谱,估摸着得有七十公分长。他上前一拎,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看着大海螺的架势,李一杲心里立马有了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澳洲圣螺嘛!这种海螺能长到一米多长,眼前这个虽然稍逊一筹,但也绝对是澳洲圣螺中的佼佼者了。
防空洞上头的四人见李一杲下去半天没动静,纷纷探头探脑地询问情况。声音通过洞口传下来,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远处的嗡嗡声。李一杲掏出手机一看,嘿,居然还有微弱的信号!他赶紧给赵不琼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下面的情况。赵不琼一听他没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又说大家都想下来瞧瞧,留思思一个人在上面守着就行。
赵不琼第一个坐着吊晃晃悠悠下来,紧接着是张金枇,最后是王禹翔。三人一落地,这防空洞底部二十多平米的小空间立马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赵不琼深吸了一口气,惊喜地发现空气不仅不浑浊,反而还带着一丝清新。她运起神识扫了扫,发现空气中的细菌竟然是在流动的,而且流动的方向直指洞口。“一呆哥,你快看,空气是流动的!”赵不琼兴奋地拍了拍正低头琢磨大海螺的李一杲,指了指空气流动的方向。
张金枇和王禹翔也紧跟其后发现了这个奇妙的现象。李一杲放下手中的大海螺,凝神用神识顺着空气流动过来的方向探去。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端倪——那竟然是一堵墙!但他轻轻一推,墙壁竟有些松动,并不是严丝合缝的。他轻而易举地就将手指插进了砖缝,一使劲,就掰下了一块砖头。其他三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七手八脚地很快就拆出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新洞口。
李一杲头顶的射灯如同探照灯一般,照亮了前方的路。只见里面深邃而漫长,空气正是从这个方向源源不断地涌来。他壮着胆子往里走了一段,发现前方有个转弯。顺着转弯继续前行,不一会儿,路就被塌方的泥土给堵死了。不过,在塌方的前方,他隐约看到了一根粗大的电线杆似的物体。抬头往上看,竟然是中空的,尽头还隐约透出一丝光亮。很显然,这新鲜的空气就是从这里灌进来的。地面上,估计就是这个中空电线杆巧妙地做成了通风口。
李一杲回到防空洞底部的小房间,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这地方估计真的是个防空洞。我听我爷爷说,咱们国家曾经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深挖洞,以防那些大国扔核弹。当时我还以为我爷爷是在讲故事呢,现在看来,这事儿估计是真的。这么个小工厂里的房间,竟然藏着这么深的防空洞…”
众人一番感慨之后,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张木床上的大海螺上。王禹翔心血来潮,拿起大海螺,对着海螺口使劲吹了一口气。结果只吹出一阵灰尘,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张金枇捂着鼻子,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了王禹翔的后脑勺上,“唔…别吹了,灰尘太多了,里面全是细菌!”
王禹翔吹海螺的时候,李一杲也在用神识仔细观察。他惊讶地发现,海螺里飞出的灰尘中,细菌竟然是一圈圈地出来的,就像抽烟的人喷出的烟圈一样。
他连忙摆摆手,制止了张金枇的冲动:“大师妹,你等小师弟再吹一吹,你用神识仔细看看吹出来的是什么。”
张金枇和赵不琼闻言,都赶紧集中精神,用神识紧紧盯着海螺的出口。王禹翔再次吹响大海螺,依旧没有半点声音,灰尘也没再出现。然而,一个奇怪的现象却发生了——在神识的观察下,一圈圈细菌被吹了出来,就像烟圈一样飘飘渺渺地向上升起。
那海螺大得离谱,王禹翔吹了没几下,就气喘吁吁,感觉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好悻悻地放下。几个人围着这庞然大物研究起来,张金枇好奇地拿起海螺瞅了瞅,结果这一瞅不要紧,海螺嘴里竟然流出一小股黏糊糊的口水,差点没溅到她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口臭扑鼻而来。张金枇吓得连忙丢掉海螺,转手就给了王禹翔一巴掌,“小师弟,你这是往海螺里灌了多少口水啊?臭死了!”
王禹翔见张金枇一脸嫌弃的样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指着大海螺的螺嘴道:“这海螺嘴大得跟个窟窿似的,我嘴唇根本堵不住,口水自然就溜进去了。不信你试试?”
李一杲皱了皱眉头,他本来也想试试吹吹这海螺的,但看到王禹翔的口水从海螺里流出来,瞬间就没了兴致。他指了指防空洞上方,“咱们还是先上去吧。”
众人点头应和,王禹翔抱着大海螺,第一个坐上吊篮,冲上面的思思喊道:“思思,按按钮!”随着电葫芦的启动,蜘蛛吊缓缓升起,不一会儿王禹翔就上去了。接着是张金枇、赵不琼,最后是李一杲。
回到地面上,李一杲几人又用蜘蛛吊把防空洞的盖板抬了起来。就在准备放下的时候,李一杲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记得老师让他来找大海螺时说过,他小时候经常来这里,那时候他才五岁。他好奇地试了试那块大石板,结果纹丝不动。他叫来王禹翔一起抬,还是抬不动。最后加上张金枇,三个人合力才勉强把石板抬了起来。
把防空洞重新盖好之后,张金枇把大海螺洗得干干净净,又递给王禹翔让他再吹一吹。王禹翔一吹,众人又能看到一圈圈的细菌像烟圈一样飘出来,可海螺还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张金枇不甘心,又把海螺洗了一遍,确定没有王禹翔留下的口水了,这才抱起海螺,鼓足勇气吹了起来。
众人都用神识紧紧盯着张金枇,结果却奇怪地发现,这次竟然没有那种烟圈一样的细菌飘出来,只听到张金枇嘴里发出的“噗噗”声,而且声音还被放大了。
王禹翔指着张金枇,又一次笑得前俯后仰了:“大师姐,你这是在干啥呢?噗噗噗的。”
张金枇气不打一处来,把海螺塞到李一杲怀里,转身就揪住王禹翔,在他后脑勺上连拍了几下,直拍得王禹翔求饶不止。
李一杲也把海螺洗了一遍,然后递给赵不琼。赵不琼接过海螺,她可是学过音乐的,吹笛子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吹海螺应该也不在话下。然而,当她接过海螺吹起来时,却怎么也吹不响,连张金枇那种“噗噗噗”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提像王禹翔那样吹出烟圈一样的细菌圈圈了。
最后,赵不琼也只好无奈地洗干净海螺,递给李一杲让他试试。李一杲接过海螺,仔细端详了一番,却并没有吹。他把海螺递给赵不琼说:“咱们先回家吧。这海螺太邪门了,我估计老师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我有种预感,你们吹都没事,但我吹的话,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也明白了李一杲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张金枇当即表示:“行吧,这海螺是老师让你找的,就由你拿去给他吧。不过这么大的海螺,咱们走出去太显眼了,得找个大东西包起来才行。”
赵不琼马上说:“不用,我带了大袋子。”说着,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把海螺装了进去。
众人回到停车场,上了车。李一杲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回到了家。王禹翔的车停在李一杲家门口,他们几个就没去李一杲家里了。张金枇和思思上了王禹翔的车,跟李一杲两口子挥手道别后,便离开了。
李一杲和赵不琼这对夫妻俩,对着那个大海螺琢磨了一整晚,连儿子李三问都被拉来试验。李三问还是个小不点儿,哪抱得动这大海螺呀,最后是赵不琼抱着,让李三问对着海螺口吹。小家伙就吹了一下,就不乐意了,“妈妈,我头好晕,眼睛也花,这大哨子一点都不好玩!”说完,也不理赵不琼了,自个儿颠颠地跑去跟爷爷下围棋了。
赵不琼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还是吹不响这海螺。李一杲呢,就只是在一旁默默盯着,从没试着吹过。夫妻俩研究了两天,赵不琼实在忍不住了,提议道:“老公,要不咱还是先把这海螺拿给老师吧。”
李一杲摇摇头,“我昨天就想拿去给老师了,可不知道为啥,一有这个念头就心浮气躁的。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海螺,我估计当年不是老师偶然找到的,是有人故意让他找到,其实是那个人要传给他的,然后老师找了个理由让也我找到,其实是要传给我的。”
“哎哟,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儿。”赵不琼附和道。
“这样,你能不能去定制个跟这海螺一样大小的背包,专门装它,免得拿出去太显眼。”李一杲提议。
“没问题!”赵不琼爽快地答应了。
没几天,赵不琼就把那海螺专用背包拿回来了,把海螺往里一装。过了一会儿,李一杲发现那海螺在神识里竟然隐形了,扫都扫不到。他把海螺拿出来,过了一阵子,又能用神识扫到了。他把这发现跟赵不琼一说,赵不琼也试着验证了,确实如此。
“会不会是这海螺里头能杀死细菌啊?”赵不琼不太确定地说。
神识对非生命物体是没啥感觉的,他们能观察到海螺,那是因为海螺表面细菌多。要是海螺表面的细菌都没了,那神识自然就观察不到了。经赵不琼这么一提醒,李一杲也觉得有道理。他把海螺拿出来,用神识紧紧盯着,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海螺的进出口说:“老婆,你看,海螺这儿进气,那儿出气。只要海螺有点温差,空气就会流动。流动的空气里的细菌,就顺着这旋涡出来,粘在海螺表面。所以,我们就能用神识观察到它。要是空气不流动了,那海螺表面的细菌,应该就被杀死了,我们的神识也就观察不到了。”
“你说,一个能灭掉细菌的大海螺,它能不能也斩断生命的因果呢?”赵不琼向李一杲抛出了这个奇思妙想。
“嘿,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像是触动了什么玄机!”李一杲眼睛一亮,仿佛脑海中有一道光闪过,隐约间抓住了些头绪,“这只大海螺,我知道何时吹响它了!”
“哦?何时?”赵不琼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国庆节那天,等师弟师妹们都到齐了,就是它亮相的时候。”李一杲语气坚定,“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得滴水不漏!”
赵不琼也点头赞同:“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也有这种感觉。那这几天我得赶紧找大师姐,把大话十八怪的认缴事宜给落实了。”
“对,我也得跟小师弟再把三大暗殿的事情好好捋一捋,查漏补缺,务必国庆节时一切就绪。”
夫妻俩从大海螺中汲取灵感,随即分头行动,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转眼间,国庆节前夕,他们仔细检查,确认再无遗漏,一切似乎都已准备就绪。
国庆佳节,无问七子重聚首,回到了三仙洞店,那滴水岩公司的老地方,张金枇的小房间依旧保留着。赵不琼从背包里掏出大海螺,展示给众人。
这次,张金枇有备而来,拿起尺子量了量大海螺,长度竟达7848厘米,又用电子秤称了称,重量整整18公斤,这数字让众人都吃了一惊。这尺寸和重量,莫非藏着什么玄机?
陆静盯着张金枇手中的尺子,好奇地问:“大师姐,你尺子上的那些红数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量地尺的刻度,这大海螺刚好24寸长。”张金枇解释道,随后将尺子递给陆静。陆静接过,反复测量,确实在红数标记处刚好24寸,而黑数则接近785厘米。她心中顿时明了,张金枇所说的7848厘米,是按量地尺换算得来的。
量地尺,那是古老的计量方式;而18公斤,却是现代的称重标准。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这18公斤是否也蕴含着古时的计量智慧?张金枇很快为大家解惑:“18公斤,正合古时的两斗。”
听了张金枇的一番解释,李一杲顿时恍然大悟,他爽朗一笑:“阴阳两斗米,人种稻地养一方;二十四节气,天下雨润人耕忙。”
见众人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他故作不满地瞪向王禹翔:“小师弟,大师兄我这对子多有逼格啊,你还不赶紧拍手叫好?”
王禹翔刚想反驳,却被陆静响亮的掌声和欢呼声打断,他无奈地瞥了陆静一眼,见她正瞪着自己,只好悻悻地跟着拍了几下掌。
李一杲得意洋洋,连连拱手道谢,随后拿起那个大海螺,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神色变得庄重:““各位师妹师弟,我们创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多的时间,公司从零开始,到现在每月流水过两千亿,年度净利润破百亿,业务覆盖全球近两百个国家,我曾经以为,那是我和大家创造了这个成就,但是,在两个多月之前,我才知道,我和大家都不过是天下滚滚大势中,恰好落在时代的车轮下的一颗小石子,被滚滚而来的车轮轻轻带起,在阳光下闪烁了那么一瞬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