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闲居生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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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吧。”崔景钰抬头望了一眼，“打搅多时，愚夫妇该告辞了。”

是夜驱傩，崔景钰作为一县父母官，亲自领队。他和丹菲各扣着老翁、老妪的面具，扮作傩翁和傩母，手持一盏竹纸灯，领着长长的队伍，沿着县城街道而行。

崔景钰的吻有些颤抖，黑夜掩盖住了他发红的眼眶。丹菲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得到。她抱住他，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再强悍无畏的男人，这个时候，也是她怀里的孩子。

崔景钰站在大殿门口，望着丹菲跪在蒲团上的虔诚的背影，眼眶忽而有些发热。

司徒令德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被友人轻轻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时崔景钰和丹菲已经走到了外面屋檐下，正要去牵马。

里面正有几个年轻男子在饮酒，闻声转过头来，众人面面相觑。

于是丹菲从县丞夫人那里打听到了当地一位看妇科的老大夫，将人请到府上。

这下人群哗然，更有认出这俊朗男子是县令者，大声高呼。

这一夜，丹菲于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忽然发现崔景钰醒着，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他喊我亲娘？

一个面容俊朗、落拓不羁的男子丢给了摊主一吊钱，不要灯，却是要方才县令夫人用过的那把弓。

“瞧！”崔景钰朝一处抬了抬下巴。

“你也真是疯魔了。”友人摇头嗟叹，“他们夫妻俩恩爱非常，哪里有你插足的份。”

两人来到人前，给了摊主一吊钱，换来两副弓箭。

“保佑大唐盛世清平，亲友安康。愿我同崔郎一生相守，恩爱白头。”

“你不懂。”丹菲道，“从播种到收割，我一路跟着来的，就像是自己亲手种的一样。好比看着孩子长大，考上了状元，娶了新妇。你不开心？”

崔景钰和丹菲手牵着手，与面具下相视一笑。

“还记得那日围猎，你在火堆前跳舞不？”丹菲依偎在崔景钰怀里。

“种庄稼哪里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崔景钰理直气壮，扛起她就丢在床榻上。

蜀地的冬日阴沉而潮湿，难得见阳光。幸而不算多冷，只积得起薄薄的一层雪，过两日就又化了。

而说到孩子的事，丹菲却是有些发愁。

“离家这么远，习惯吗？”

隔着纸屏，外面的男人正在谈论局势。丹菲一路听下来，那一群男儿大都比较闭塞，又因年轻，许多想法较单纯冲动。也就司徒令德最沉稳，针砭时政，一针见血。崔景钰虽然没多说，但是丹菲感觉得出，他是很欣赏此人的。

崔景钰和丹菲走了下去，同家仆们一起，将破帚丢进火堆之中。

如今城外油菜花开了，遍地金黄如海，景色美不胜收。真希望你能看到……”

村子外的坝子上，堆着粮垛。半大的孩子拿着比他还高的靶子，在翻晒着油菜籽。

丹菲和崔景钰打扮成普通平民夫妻，手拉着手，去游灯市。郎君俊朗，娘子秀美，两人一路走来，得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崔景钰继而出手，也是连珠两箭，连射两灯。

“崔县令！”司徒令德匆匆放下酒杯，起身迎过来，“您这是……快请进！这是曹夫人？青娘！”

太平公主的这个驸马，人倒是不错，忠厚老实，从不参与韦武两家的乱事。所以即使太平公主闹成那样，李隆基对这个姑父都还是很有好感的。

丹菲坐在临湖的门边，听着隔壁男人们推杯换盏的说笑声，眺望着雨中荷池。纱帘轻轻拂动，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司徒令德觉得自己闻到了一抹淡香，又不确定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渴望又胆怯，只能偷偷看一眼。

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出现了一间庐舍。两人策马狂奔，冲到庐舍前，跳下马就闯了进去。

炒熟的油菜籽炸出香喷喷的菜籽油。丹菲一直生活在北方，入川后才吃到菜籽油，起初嫌它味道冲，可吃久了，又爱上这股味道了。

“昨日才……”丹菲挣扎，“约法三章呀，县令怎可言而无信？”

崔景钰和丹菲本是出来看夏种的，还未来的及回城，就被大雨淋得如落汤鸡。两人骑马，一路风驰电掣，将随行的人远远甩在后面。

“阿锦，又是一年春了，我们分别已满一年，你一切可好？

青娘扶着丹菲去里间整理仪容。外间，听到司徒令德请崔景钰入座，对他道：“此处是我同友人闲来小聚之出。那边本是一片荷池。无奈现在一场大雨，淋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幸好片刻后，一个蓝裙女子闻声而来。

这青娘像是司徒令德的姬妾，生得白皙清秀，待丹菲毕恭毕敬。她口音里带着吴侬软语的痕迹，丹菲一问，果真是司徒令德游历杭州的时候带回来的。

“他年纪也不大嘛。”丹菲叹道，“老实人不长命。还有什么消息？”

县令射下来的灯，是个好彩头，这边就有人争相来买。

她和崔景钰的年轻健康，日日都粘在一起，恨不能长到一块儿去。可是她的月事也是每月准时来，成亲至今大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