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可求(1/2)

首发：~第197章 可求

这才离开短短几日，却似沧海桑田之变，黄世英不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黄世英走进来，软软的鞋脚带有轻微的声响。

“他少年得志，且避祸自保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顾长春淡淡说道。

黄世英沉默一刻，到了这个时候，顾长春也领会到什么，如果说顾慎安事件尚无感觉，此次挤兑祸事中，顾渔种种淡漠已经是明显得很了。

“你……你……你果然是这种人！”顾汐儿对于这个答案不奇怪，惊奇失望愤怒重重情绪是因为这个答案来得过于爽快。

顾十八娘嗤声一笑，顾洛儿啊顾洛儿，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执拗。

顾汐儿被她吓得连哭都忘了，怔怔看着她，原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顾洛儿说的……

“完了……完了……要被抄家灭族了……”她从车上跳下来，放声大哭大喊，吓得曹氏面如金纸。

但那种悲伤失望之气却在脸上弥散而开，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宝，是他高高捧在手心的宝，是他寄予厚望的宝，甚至他宁愿舍了亲生儿子翻身的机会，也不要影响到其仕途前程的宝……

想到这顾十八娘牙尖嘴利，定是心思敏捷之人，能想到也不奇怪，旋即释然，便干脆直说，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道：“可是……可是，洛儿姐姐说，规矩是人定的，只要那人有心，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你求了他，他自然……”

“等到抄家那一天，我又能避的了么……”黄世英轻轻叹口气，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腊月要进行良女采选，你怎么能走？万一你……”她追着顾十八娘连连问道。

“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你就记住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进宫，或者说，绝对，不会，带你，进宫的！”顾十八娘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多时仆妇回来了，说顾汐儿往顾洛儿家去了，再过一日，竟传来消息，顾汐儿果真启程回建康去了。

“还有机会吗？”顾长春苦笑一声，“谣言四起，兑银成风，势不可挡……官家闻风亦来提银试探……我要变卖货物筹银，却无一人购买，他们都知道慎安倒了，官家提不到官银就要将我顾家抄家变卖家产充公，所以只待趁机购买折价货物……不能变卖货物，我就没有钱，没有钱就兑不了银子，兑不了银子我顾家难逃欺诈之罪，便难逃官府折卖，便难道抄家入狱合族变卖为奴之难……”

说罢甩开曹氏的手，向外跑去。

“顾汐儿！”顾十八娘拔高声音，伸手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看着她花容惨淡的脸，“东宫之事，非你我等小民可以揣测，天家之人更不是你我……”说着冷笑一声，“也不是她顾洛儿一个小小五品夫人可以决定的，非经严格甄选，只怕连虫蝇都飞不进皇宫，更何况你这个叔父因行为不检革职，经商骗财被下狱，又背婚约而逃之女！你这样做，除了让顾家一族死的快点，别无益处！”

“有一个人可能有……”黄世英沉声说道：“顾湘，顾十八娘。”

顾汐儿半信半疑，抬脚往顾洛儿家去了。

“顾汐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进不了宫！就是进宫，我也带不了你。”顾十八娘沉声说道。

“长春……”黄世英开口说道：“还不到最后，我们还有机会……”

“我能。”顾十八娘看着她，非常爽快地答道。

“我回建康！”顾汐儿咬唇说道，扭头看顾十八娘，“我去嫁给那个绸缎商，不管我值多少，至少我为族里添了一分力，将来，说起我姓顾的时候，也不至于亏心。”

顾汐儿闻言哭声更大，“我不要被变卖为奴……”说罢跪地抱住顾十八娘的腿，“十八娘，你一定要带我入宫……要不然我只有死了，我爹娘也就要死了……”

大厅里光线阴暗，不带一丝火气冰凉一片，顾长春坐在椅子上，如同僵化。

曹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罢又叹了口气，说不上什么滋味，“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院中落叶积雪一片，见人走来，觅食的鸟雀扑棱乱飞。

对于顾家的事，顾十八娘已经自动屏蔽了，早在离开建康到京城之前，她就将属于自己的那个香料行折卖给公中，狠狠敲了一笔钱了清了瓜葛，这两年更是逢年过节也不再回去，比起她父亲那一辈跟族里的关系更差了。

“小姐，有客来了……”灵宝在外说道：“夫人请你过去……”

他说到最后声音依然哽咽，枯瘦的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暴起青筋。

“我不是说过了，没有万一！”顾十八娘被她扰得不耐烦。

“银子……千万两的银子……”顾长春哽咽说道，渐渐无声摇头，浑浊的眼泪沿面而下。

“十八娘……”曹氏对顾十八娘叹口气，忙喊着仆妇追拦顾汐儿。

“我来要族长爷爷兑现那日的话来了！”她站在那里，气势逼人。

“娘想要我做什么？”顾十八娘接过她的话道，她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一下，“娘……女儿现在……没钱了……”

曹氏听得掩嘴失声，“这……这么严重啊？”

对于顾家族中的变动，她并不知道，眼瞅就要过年了，她的身子养好了，便开始准备启程去利州顾海那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