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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2章 报恩
顾十八娘就笑了，看了看竹篓里，已经快要满了，站直身子，将裹着手的破布甩下来，小心地拎着竹篓上岸。
“妹妹要是个男孩子，这么勤奋一定能中状元……”顾海笑道：“简直比我还用功……”
“你这是何必……”顾十八娘转身叹气，“我说过了，是你好命，恰好我路过，如果你命不好，就不会遇到我……有的人……就没这样的好命。”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顾海咧嘴笑了，顾十八娘看着他，慢慢地也笑了。
“你要做什么去？”顾海好奇地问。
“哥哥，等等我，咱们一起走。”
这一次，哥哥应该不会因为别的孩子们得嘲讽，先生的责罚而厌学了吧……
“好了，你回去吧。”顾十八娘和曹氏送小女孩出门。
这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到钱，更别提买下顺和堂药铺。
这叫什么道理？小女孩和少年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再看顾十八娘已经推门进去了。
“有没有人欺负你？”顾十八娘问道。
曹氏点点头，抚着女儿的头一笑，母女转身掩门。
她说道，随后声音低沉下去，“这太好了……”
顾海忙用袖子挡着一侧身，雪球在他肩头留下一片雪印，嘎嘎的笑声伴着马车声远去了。
躲在门后，听着脚步声响起，顾十八娘猛地拉开门，却没看到那男孩子，而是冻得脸通红的小女孩。
夜色深深，写完最后一笔，顾海伸个懒腰，搓了搓手。
“雪还在下啊……”顾海看着门外，院子里莹亮一片，“妹妹也没睡？”
门咯吱被推开了，曹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茶进来了。
“对呀，”顾十八娘故意道，一面抬头看他，“要尝尝不？”
“不是，我信。”顾十八娘忙伸手拦住她，“你不用如此谢我……”
她转过身接着向寻着河塘走去，看那少年在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的腿伤没好，走路很不利索。
“什么？”顾十八娘走过来，打开盖子一看，竟然是一篓子蟾蜍。
顾十八娘闻言一笑，摇了摇头。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伤病未愈的虚弱。
小女孩点点头，“我叫灵宝，我哥哥叫灵元……”
失手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一次被打得最惨的一次，如果不是这位小姐赠银，只怕已经回天无力……
灵宝儿抱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是顾海的两件旧棉袍。
说完她也不敢抬头，只觉得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下，实际上，可不是因为她肚子饿，而是哥哥他一直都是……小偷……
就当顾十八娘打量他们的时候，那少年忽地跪下了，叩了个头。
“第一天上学堂怎么样？”顾十八娘问道。
一阵风吹过，卷着雪花飞舞成一片，透过这飞舞的雪花，少年感觉到温柔的带着欣喜的目光将自己笼罩住。
“你身子刚好，快起来……”
“你好了？”清凉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这太好了……”
“捉蟾蜍。”顾十八娘头也没抬，用裹着破布的手一把摁住一只蟾蜍，塞进身旁的竹篓。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这样我也帮不了你，所以，你看，这跟我无关，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
街道另一边，两个青衣小厮正一边走一边问，手里拿着两张名帖，在几个打扫街道的小厮指点下，停在曹氏家的门前。
顾十八娘看着那远去的小身影，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可怜人，她们都是可怜人，只不过一个是现在，而另一个是曾经。
曹氏笑着端着碗出去了，顾海看了眼那亮着灯得小屋，活动了下双手，再用一次坐下来，开始看书。
“有事？”顾十八娘又问道。
方才已经听了她们认识的过程，曹氏吃斋信佛的，对于女儿出手相助很是欣慰，同时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女儿身上多了一股戾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女儿的心还是跟以前一样，柔顺而善良。
顾十八娘就笑了笑，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那女孩子此时也跪下了，叩头后用发颤的声音道：“灵宝儿谢过小姐救命大恩大德……”
“小姐……”她也吓了一跳，怯怯地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停下脚就站着回头看，直到那个大冬天还穿着破旧单衣的男孩子从树后站出来。
“嗨，傻木头……”顾泷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啪地扔出两个雪球。
她噗通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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