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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2章 报恩
少年面无表情。
“你没事吧？”顾十八娘忙跑过去要扶她。
“对了娘，你小心点，别碰这些……”顾十八娘又从门内探出头，“有毒的……”
“没有。”顾海笑道。
父母俱丧、背井离乡、流落乞讨、受人欺凌、衣食无着，生死不定……
“是哥哥捉的……”小女孩低声道：“……小姐别生气……我们只是想帮你做点事……”
她又说了一遍，这一遍像是一声长叹，似乎吐尽了心中闷愁。
顾海站住脚笑着等她，见她背着一个带盖子的竹篓，又拿了小铲子。
顾十八娘突然有些心疼，不管怎么说，她和哥哥还有虽然旧但是干净整洁的棉袍穿，这孩子……
“真可怜……没爹没娘的孩子……”曹氏用袖子擦了眼角低声道。
“别怕疼，泡一泡好得快……”曹氏将小女孩的红紫的双脚放进热水里。
少年便站了起来。
“你们快起来。”顾十八娘几步过去，伸手扶住那小女孩。
那一日雪中看不真切，此时看过去，见他的年纪大约十四五岁，身量与顾海相似，不过比顾海还要消瘦，乱乱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自额头直到眼角的一道尚红肿的细细的疤痕。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曹氏也出来，看到趴在雪泥里的小女孩吓了一跳，“这谁家的孩子？”
“我们走吧。”少年低声道。
“……怎么丢在门外不拿进来……”曹氏说道。
“报恩。”他答道，声音远远地扔过来，带着几分冷冽。
自这天后，捉好的蟾蜍每天都会送来，顾十八娘去河边却没遇到那男孩子，想必是从别的河塘捉的。
“谢谢夫人小姐……”小女孩眼泪掉下来，哽咽道。
侧头见妹妹脸上明显的紧张，顾海笑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头。
小女孩摆手，“不，不，不敢叨扰小姐……我这就走……”
“我欠你一命。”少年开口说道。
目光落在哪女孩子的身旁，这是一位少年，瘦骨嶙峋，乱乱的头发遮挡了他的眼睛，透过层层雪片，模糊看到他削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紧紧闭着。
看她又要下跪，顾十八娘忙伸手拦住她，“别跪了，我说过了，是你命好嘛。”
看着顾十八娘似乎很高兴地在泥塘里忙碌，不怕冷也不怕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少年有些疑惑，待听到她突然尖叫一声，他还没跑过去，就见一条蛇被那女孩子甩了出来。
“小姐，”小女孩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小姐救了灵宝儿的哥哥，灵宝儿愿意为奴相报……”
顾十八娘是走到城外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可是，哥哥……”小女孩有些迟疑。
“小姐……”个子小小的那人停下脚，在几步外发出蚊蝇般的声音。
救命？顾十八娘一怔，走近几步，看着那小女孩怯怯的激动地微微发颤的身形，想起来了。
灵宝儿抹着眼泪低着头在三道谢，这才转身慢慢地走了。
“这是你捉的？”她问道。
“小姐，我是说真的，灵宝儿发誓，谁要救了哥哥，灵宝儿今生今世就是她的奴婢……”小女孩以为她不信，忙忙地说道，说着就要跪下。
少年抬头看了眼那新漆的大门，不管那女孩身上穿的怎么朴素，那高悬的大字门匾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富贵威仪，少年不再说话，拉起小女孩的手走入风雪中。
“娘又不累，早早地睡什么。”曹氏一笑，看着儿子大口喝起来。
“做什么？”顾十八娘很意外。
顾十八娘笑着扶她起来，看到面前这张洗干净露出本来面目清秀的小脸。
“谢谢夫人菩萨心肠……”她哭道。
“你捉的？”顾十八娘有些意外，看着小姑娘裸|露在袖子外满是冻疮的紫红的手。
顾十八娘笑了笑，“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快走吧。”
眼前伸过来一双小手将他的胳膊轻轻一扶。
“捉这个……吃吗？”他问道。
兄妹二人迈出家门，雪地上已经有不少车马碾压的痕迹，街道的另一头，不知道哪家的小厮们正刷拉刷拉的清扫地上的雪。
灵宝脸色一暗，低下头诺诺道：“……都是灵宝不好……灵宝饿……哥哥……哥哥偷了别人的……钱……”
捧着热腾腾的汤碗，小女孩不由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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