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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意抬眼看去,见白珠穿着臃肿, 指着炭盆,“白爱卿靠近一些取暖。”
白珠拖着蒲垫挪了过去,身上逐渐暖和了起来, 实际白珠穿的再多手脚也会凉,并非是保暖不到位的问题, 而是她本身产热低, 需要借着外部的温度来温暖自己。
“夏国使者前来书信, 上面写到来的是乌斯切,你们应该都认识。”金如意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掠过,果然看见了惊讶的神情。
其中一人回道:“回陛下, 乌斯切便是在边境同我们社交的夏国使者。”
藏在袖子中的手渐渐攥紧, 白珠眸子暗了下来, 永远不会忘记乌斯切的所作所为, 在行宫中浑身无力任人宰割的滋味, 实在是不想回忆。
她来, 那正好,白珠想要问问, 指示她的幕后使者是否是死去的元若。
“朕得到消息, 夏国失踪许久的大皇女回来了,也会跟着此次交涉而来, 不知道你们可认识这人,苏雪。”
金如意的目光不动神色的落在了白珠的身上,只见人平静无波澜,仿佛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名字。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可没有忘记过白大人打过的招呼,不让说出苏雪的事情来。
奇怪的是比起陛下的话,她们更愿意听白珠的,只是这些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皇女都派过来了,可见夏国国主的真诚。”白珠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笔直坐的端正,略带着苍白的唇随着温度的升高染上了血色,“臣自以为夏国国主上次敢挑衅我国,必然身后有人挑唆,现如今又过来示好,陛下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她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金如意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上一次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只是近几年来贸易的频繁使得金凤国的经济一直稳步上升。
如果动干戈势必会影响到发展,那可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资金链条,不止是金如意不想破坏,百姓们也不愿意丢失一个赚钱的渠道。
嗤笑的说道:“夏国国主老昏头了,要是做不了国主,朕大可以让别人来做。”
白珠心底隐约有一个猜测,苏雪前来并非是为了缓和关系,按照对她的了解必然是打算同金如意做什么交易,具体情况还得她们来之后再说。
外交的事情并非是外交部,还是整个礼部的责任,礼部的其他部门将事情放一放,一起帮着去安排宴会详细的内容。
宫内的御林军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乏有借着建交名义派刺客而来的,更何况如今和夏国的关系虽是附属国,却算不上友好,谁知道夏国的国主会再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严文文也被叫着过来了,身为礼部侍郎事情自然也是有她一份的,不过一直处理关于学院方面的事情,对于迎接使者的相关事宜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接触过。
外交部向来是缺乏人手的,可用之才少之又少,科举能够出一个进入外交部的已经了不得了,全靠着老人在支撑,所以金如意格外的重视人员稀少的外交部。
出了大殿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白珠拧起眉头,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几年来身体在慢慢的调养,有见到成效却远不及上一次淋雨来的伤害大,一朝回到解放前,白珠都没敢将那件事情告诉沈书,不然免不得一顿的唠叨和哭泣的。
总是会让身边在意她的人担心,白珠也纳闷怎么老是陷入两难的境地,再这么操劳下去可不知道能不能安享晚年了。
“天气冷的可真快。”严文文站在她的身侧,眼角明显有了褶皱,身材也变得臃肿了一些,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有些担忧的询问道:“你的身体可还能撑住。”
白珠淡然一笑,打趣的回说,“我还没七老八十,正值壮年这些算不上什么。”
长长的宫道上空无一人,两人并肩走着,天空突然飘下了小雪,白珠伸手却没能接住一片。
“我说天怎么突然冷了下来,原来是下雪了。”严文文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你说咱们还能再看几年的雪啊?”
“还没拄拐杖,就开始惆怅了?”白珠瞥了她一眼,把泛起凉意的手缩回了大氅里头,眼底也浮现了淡淡的忧愁。
“惆怅不至于,我只是能感觉到金凤国的前路迷茫,也不清楚还能坚持多久。”严文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扶正了官帽,“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严文文。”白珠站在了原地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走,无比认真的同她说道,“我很自私,同样我也要告诉你,就算是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先小家后大家,照顾好最亲的人才是努力一辈子所争取的。”
“道理我是知道的,就是大人也同样能够明白就好。”严文文扯着嘴角笑,大咧的揽过白珠的肩膀,带着人往前面走,就像是多年前那样,肩膀上没什么重担,只顾着眼前的事情便好的潇洒玩乐。
白府内张灯结彩,两个小孩提着灯笼在院子里头跑来跑去,笑声回荡听的大人心里头跟着愉悦。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年夜饭的时候要去赴宴。”沈书一边抱怨一边帮妻主整理衣裳,眉眼间的不悦快要溢出来了。
“夏国的使者刚巧这个时间点到,自然是要招待的。”白珠捏了把男人丰韵的腰肢,一下子没停住手多摸了几下,便被不留情面的打了手。
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半个月来都在准备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好久没陪孩子们了,她们昨天还跟我说要在年夜饭时同娘亲放烟花,你倒是好,又食言了。”
对于郎君的小抱怨白珠并没有厌烦,耐着性子的安慰道,“我争取早些回来,孩子们的烟花放便放了,告诉她们娘亲会买其他的东西作为补偿。”
“她们都有补偿,那我呢?”沈书不悦的仰了仰下巴,手顺着穿过妻主的腰带,“打扮的如此好看,我真怕哪个狐媚子将你勾走。”
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是简单的官服,比旁人不一样的最多是白珠穿的多了一些,和好看什么的绝对挂不上边,无奈笑道,“宴会上都是女人,谁能勾走我?”
“可说不准,什么舞郎、夏国难道不会带美人过来?”沈书的口脂在烛光下显得唇瓣格外的饱满,看的白珠想要品尝上一二,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亲的郎君要软的站不住,懒懒的依靠在妻主的怀中,微微喘着气。
“要担心的也是君后担心,那些美人可都是给陛下的,”白珠擦了擦男人嘴角被晕染开的胭脂,拍他的屁股,“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男人借着力气站稳,点头道,“从侧门出去,别被孩子们看见,不然又要闹腾的你耽误时间。”
长红的地毯从宫门口一路铺设到了乾清宫,高悬灯笼照的路面如白昼般亮堂,宫门前井然有序的对来着进行全方位搜查,杜绝可疑的凶器带入宫中。
乾清宫内的装点辉煌大气,绫罗绸缎装点建筑四周,金碧辉煌的餐具显得食物更加可口,彰显大国风范。
白珠站在乾清宫的门口,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而来的官员,赴宴的人员都是提前安排好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在宴会上要做的事情。
记录整场宴会的工作交给了汪秋,带着几个同僚端着小桌子坐在众人的身后,把酒会上发生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是一件苦差事,也是一般人无法承担的职责,需要极其的受到信任才能放心的将事情交给那人,免得记录下的东西添油加醋,很容易在后续的规整中落下口舌。
夏国使者的仪仗队也相当的气派,旗帜飘扬,鼓声锣声敲响回荡,为首的苏雪穿着暗红色的衣袍,金线掺杂着暗线低调奢华,乍看之下一点儿也不想夏国那种小国家出来的皇女。
身侧跟着的人是乌斯切,白珠再熟悉不过了,那个想要杀了她的女人。
此刻恩怨埋藏在心底,挂着标准的笑容去面对她们,在侍从的引导下一一落座。
金如意也随之而来,欣赏歌舞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酒过三巡后套出她们真实的目的。
清幽的丝竹声萦绕在大殿内,美人赤脚踩在皮骨面上,轻盈的好似一块薄纱,跟随着节奏而舞动身体。
在回到京城后白珠同苏雪的联系很少,往来的信件也寥寥无几,大多数是苏雪前来求助她帮忙。
为了报答救命的恩情,白珠自然是不会推辞,能做到的都会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