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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陛下明里暗里给元若使了不少的绊子,她的势力大不如从前,恐怕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了。”白珠说话间看向了外面不对劲的天气,走到了门前,“这是要挂沙尘暴的样子?”
好好的白天外头刮起了风来,天色也瞬间暗淡下,起初没注意等到发现时天瞬间变成了黄色,大风吹的呼呼作响,裹着沙石吹来吃了一嘴子。
下人连忙将门窗关上,脚步都有些站不稳。
“这是什么情况?”严文文没见过这种场面,不免的心中担忧,站在窗户处看外头院子里的树都是模糊的,“哪里来的沙尘暴?”
“京城位处的地方本就干燥,北边又是大荒漠的,我也是从书上看见过有此类情况的记载,亲眼见还是第一次。”白珠说完后抓住路过身边的下人嘱咐道,“去告诉正君,外面天不好,别出屋子。”
严文文扶额,才消停几年啊,“难不成又是天灾?”
“应该不是,书上记载沙尘暴最多半天就消退了,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白珠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微微勾起了嘴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利用这种现象传出怪力乱神的说法。”
屋内光线昏暗,白珠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像是一只藏匿在树丛深处的猎豹一样,铺设好了陷阱,就等着猎物而来。
严文文不免搓了搓胳膊,她总觉得白珠的变化越来越大,仿佛可以利用身边一切事物来为她铺路一样,两人相处虽和从前无异,可总觉得在渐渐的疏远。
当然这些事情严文文断然不会说出来的,白珠是一位好朋友,一位好的合作伙伴,这点是毋庸置疑。
“看来我暂时无法离开了。”严文文抛下脑海中奇怪的想法,耸肩无奈的说道,“不然同我讲讲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或许我能给你其他的思路。”
同样的白珠并没有将苏雪的事情说出来,并非是不相信严文文,而是苏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且同她们所要面对的事情无关,也就懒得去解释那么多。
果真如白珠说的那样,最多不会超过半天的时间沙尘暴就退去了,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送走严文文后白珠露出了疲惫的神情,说了一下午的话身心俱疲,连带着眉眼都拉拢了下来,急需要去找郎君安抚。
沈书乖乖的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半靠着坐在软塌之上,眼睛就没离开过窗外的景色,等到风平浪静后才缓和了担忧的神情,看见回来的妻主立马穿着鞋子前去迎接。
“外头的风沙怎么那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场景。”石板地面上是黄色的灰尘,一步一个脚印的,沈书看出来妻主身上的疲惫,拉着她进了屋子里来,体贴的为她揉捏肩膀,“严侍郎可是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的累?”
“只是话说多了。”白珠把手上的礼物给了沈书,“她带过来的礼物。”
男人好奇的拆开来看,一眼就认出了里头的东西是什么,功效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脸色瞬间红了起来,把东西扔给了妻主,支支吾吾道,“难不成…难不成都知道我们在家里头…”
越想越害羞,沈书捂住了脸来,闷声道,“明天就把孩子们接回来,可不能再这样了。”
第八十四章
次日白珠就销假上朝去了, 穿戴整齐朝金銮殿门口一站,自然而然有人围过来道贺她平安归来,一展我金凤国大气的外交风范。
白珠点头听着, 她们说她们的, 话却没朝心里头去,也没有顺着她们说,被架的越高摔的就越重。
人群间看见了元若, 脸色并不好,花白的头发找不出一根青丝,身型佝偻消瘦了不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次出行是她去的。
对视的一瞬间,白珠察觉到了元若眼中的愤怒。
勾起唇角朝她一笑, 无所谓的挑衅似乎更加激怒了元若, 只是这里的人太多了必须要维持表面平和的样子。
大殿的门开了, 白珠收回了目光,跟着人群进入金銮殿内。
能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等着白珠能够说出些关于出行发现的事情, 可惜从头到尾白珠低垂着脑袋闭口不谈。
金如意在朝堂之上大肆表扬了白珠, 并且赐予了丰厚的奖励, 光是听着就让人眼馋。
这次的行程不止是将人带回来, 保留了金凤国的颜面, 也避免了一场无休止的战争。
下朝后白珠没着急着离开, 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朝着太和殿而去,八卦的人群纷纷猜测白珠私下里找陛下是什么事情, 众说风云的。
当事人乖巧的站在太和殿的门口, 等待着陛下换好衣裳召她见面,李素笑呵呵的陪着她说话, 左不过都是恭贺她的话语,白珠听的耳朵根都起茧子了。
“李嬷嬷总是知道陛下喜怒的,还请日后多提点着一些,下官有时愚笨,恐怕会惹的陛下生气,有损凤体啊。”白珠双手放在身前,风吹过飘起衣摆来。
李素内心腹诽,白珠还愚笨,那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起初见到人是白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头,也不管路到底通不通,那时候李素还挺佩服白珠的心性。
现在呢?
谁能想到她成为了礼部尚书,可谓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且不说白珠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如何,假以时日成为元若那样的人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李素是聪明人,从不会轻易的树敌。
心中百转千回后,笑了笑说道,“白大人天资聪慧,老奴能晓得的,肯定会提醒一下。”
进去时刚巧金如意才将衣裳换好,抬眸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坐下来翻看奏章了,“早朝上刚表扬过你,我这还没沾到凳子你就又过来了,难不成是还想要什么奖赏?”
“一切都是臣本职该做的事情,不奢求赏赐。”白珠恭敬的从袖子中拿出书信放在了陛下的桌子一角,“不知道陛下可还记得臣说过在路上遇刺且夏国使者乌斯切有意要杀害臣的事情,臣偶然间得到了这几封书信,看完后大感震撼。”
在她说话间金如意已经拿起信件翻看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本还和颜悦色的面容瞬间严肃起来,带着薄薄的愠怒,猛地拍打桌子,“朕以为警告能让她有所收敛,没想到越发的肆意妄为了!”
白珠跪了下来,紧跟着说道,“臣的命死不足惜,可元丞相每次都是挑着重要的时刻对臣下手,若是在前往的路上臣不幸被她派来的刺客杀了,那夏国必然会得寸进尺。
若是乌斯切得逞用宴会的名义将臣扣留杀害,那两国的纷争将会挑起,引起百姓的愤怒。
此等种种想着臣心惊胆战,不知道元丞相是否担任得了丞相二字。”
“丞相?”金如意冷笑一声,“是朕封她为丞相,她才是。”
白珠在太和殿内一直呆到正午才出来,烈日当头晒在身上极其不舒服,石板上还残留着前天风沙留下来的痕迹,白珠长叹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
站在太和殿的石阶上头能看见宫墙外的京城街道,繁花似锦仿佛热闹的叫卖声就在耳边。
白府的前厅内,一桌子的冒着热气的菜肴,几个人干坐着瞪着眼睛互相看着对方,白欢好动的坐不住,东张西望的晃悠着双腿。
好吃的白玉则揉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父亲,但父亲不开口她们谁都不敢动一下。
白珠一回来两个小家伙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跑了过来,拉着了娘亲的衣裳,白玉开心表达的最为明显,奶声奶气的仰着脑袋说道,“娘亲吃饭,玉儿等着肚子疼。”
“吃饭。”白珠把玉儿抱回了座位上,亲了下板着脸的郎君,“同陛下商谈事情晚了,下次带着孩子不用等我回来。”
沈书脸色缓和了一些,给孩子盛了汤,“一家人哪里有不在一起吃饭的道理。”
“郎君说的是,下次若是陛下再同我讲个没完,我就立马告诉她,我回家陪着郎君吃饭呢,下回再说如何?”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辰坠入其中,让人不自觉的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