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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桌子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她,“惯是会哄我,陛下有事情我又能说什么,只是同你撒几句火罢了。”
金如意的手脚动作很快,白珠午休起来就听闻了元若被调查的事情,严文文风风火火的又跑了过来,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我就知道今日你没着急着走是去同陛下说了信件的事情,可算是让元若摔跟头了。”
刚睡醒的白珠脑袋还是懵懵的状态,坐在凳子上听严文文巴拉巴拉将了好多才稍微清醒,打了个哈切漫不经心道,“元若嚣张了一辈子,老年还不改变迟早会落得这种下场,我不过是让她提前了罢了。”
“陛下会怎么对待她?我总感觉陛下不会下死手。”严文文撑着脑袋,手指拨弄桌面上的花生米,不解的塞嘴里嚼了嚼,“最多是博取所有官职和财产流放。”
“差不多。”白珠点了点头,“在我没出现之前元若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并不知晓,是坦荡也好,狡诈也罢。男子学院出现后元若的种种行为已经是罪无可恕,但不可否认她身上的功绩,折中来看陛下为了留个好名声流放是最好的选择。”
“朝廷中她走了,那就能清净不少喽。”严文文靠在椅背上,坐姿大大咧咧的。
是吗?
在白珠看来就算是没有元若的存在,也会有张若、李若出现,三人成群其中必然会有领导者,更何况是朝廷上。
不过白珠并没有明说,眼神逐渐暗了下来,“我要去见一见老朋友了。”
“元若被压在六扇门,你想见她应当是不难的。”严文文拍了拍衣裳站起来,心情颇为的好,胳膊肘搭在白珠的身上,仰了仰下巴,“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酒去。”
“你家郎君给你出去吃酒?”白珠微微挑眉,别看严文文在外面豪横的,实则骨子里是极其听郎君话的,只不过女人嘛,都是好面子的。
严文文拍着胸脯,“在家里我说东,他绝对不敢说西的,大人可别小瞧我了。”
“不小瞧。”白珠忍住笑意,要不是清楚差点就被严文文欺骗过去了,目光看见了不远处走来的沈书,故意大声说给他听道,“你要去吃酒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听郎君的话不喝酒的,免得伤害身体还可能惹出麻烦事来。”
严文文愣了一下,不过没往其他的地方去想,密谋道,“不说就行了,少喝一点,那楼里头来了新的歌舞,真的不去听听?”
白珠不为所动,眨巴着眼睛无比诚恳的说道,“不去,我心里只有郎君,那些歌舞入不了眼。”
“什么…”
严文文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了沈书冷飕飕的声音,“敢问阮郎是否知道严大人有这闲情雅致的去吃酒赏歌舞,莫不是需要我来传话一番,也免得阮郎在家中等着吃完饭了。”
“沈…沈公子!”严文文直摆手,怪不得白珠一反常态,原来是看见沈书了,连忙的解释道,“沈公子误会了,误会了,只是说说而已,算不得数的。”
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两碗银耳羹一人一碗,沈书扬起嘴角笑道,“银耳羹不比酒和美人来的诱人,严大人将就着吃吧。”
可谓是有苦说不出,沈书和钱阮青是极其要好的,万一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钱阮青,怕是郎君又要多想了。
严文文忍不住的向白珠投去求助的目光,哪知道后者看了她一眼立马低垂下脑袋,乖巧的吃着碗中的东西,还不忘去讨好板着脸的郎君。
谁能想到堂堂尚书大人在家里竟然是这副模样,给别人看去了可不得笑话一番。
几口将银耳羹喝了一个见底,一抹嘴巴逃似的跑了,头都不带回的,沈公子的压迫感太足了,也就白珠能够受得了如此强势的郎君。
“可还想吃酒?”沈书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从来没想过去吃酒。”白珠凑过去环住了男人的腰,几天下来的养着胖了一点,抱着不硌手了,欣喜的将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唇堪堪擦过他的脖子,“你在哪里,我心就落在哪里了,没功夫去想别人。”
第八十五章
江月月还没下马就看见了等在六扇门外的白珠, 她的打扮似乎格外的…花枝招展?
虽然官服穿的整齐,可腰上镶嵌着宝石的腰带以及脖子上的奢华的朝珠是她没有见过的,寻常时候白珠穿戴格外的简单, 今日这般恐怕是做给元若看的。
没有什么比铃铛入狱后, 仇人穿着富贵的前来探监让人更加恼火的。
都在朝堂上混迹了那么多年了,江月月没想到白珠还带着孩子气的一面。
“等候江大人许久了。”白珠双手拢袖放在身前,红艳的口脂衬托的人气色极好, 眉眼舒展开悠然自得的,仿若画卷中的仙人一般。
人就往那里一站,引得路过的人多多少少都要欣赏几眼再走。
利索的下马, 缰绳交给来前来的马夫,江月月忍不住的再次上下打量了白珠, 才道, “人已经入狱了, 大人跟着我来就好。”
不是第一次来地牢内,今时今日以白珠的心智来看地牢内的环境算不上什么,不会因为里头的阴冷潮湿而感到害怕了。
跟着江月月来到了一间牢房前, 白珠眯着眼睛借着墙上的火把看清楚了盘腿坐在草席上的元若。
除了头发有些乱, 看不出这人是被关押在地牢内的, 她如此的平静让白珠心里头不开心了, 来就是为了刺激元若的。
“可否让我同她说几句话?”白珠开口的瞬间, 元若睁开了眼睛, 又很快的就闭上了眼睛。
江月月犹豫了一会,最终是点头了, 嘱咐道, “不能进去,有什么话还是隔着栏杆说。”
“自然。”白珠才不傻, 她怎么会和现在的元若共处一室,万一这人暴起伤了她,那可是得不偿失。
其他人退去留下了独处的空间,白珠也就没必要装的沉稳,拽着牢房内铺地的草席拖到自己脚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以前只能在朝堂上远远的看一眼丞相的英姿,没想到我一个小小尚书也能够同丞相对坐说话了,就是这栏杆实在碍眼,不好交流感情。”
白珠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见元若并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继续说道,“现在不应该再称呼你为丞相了,毕竟陛下已经剥去了你所有的官职。本可以在历史书留下千古好名声,可惜你糊涂啊,也不知道后世的史书会如何评价。”
“说够了没有?”元若眼神锐利,嗤笑说,“难不成来这里,就是为了嘲讽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白珠掩面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恐怕有心来地牢内看望你的,也就只有我了。”
“你憎恨我,难道真的是因为男子学院的事情吗?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丞相应该是瞧不上我这样的人,所以当初学院内发生的事情想必是你手下的人私底下捣鬼,你帮忙收拾烂摊子罢了。”
白珠摸着下巴不动神色的打量元若,“恐怕此前学院的种种事情都是元微微主导,所以你才会毫无条件的包庇她,甚至于不惜帮助她从地牢内金蝉脱壳。因为那是你最爱的妹妹的孩子!”
像是被戳中的心事一般,元若扑了过来,好在有栏杆阻挡让她碰不到白珠,咬牙切齿的冲着她道,“迟早有一天陛下会知道,你是金凤国更大的祸害!”
“元若你爱上了你的亲妹妹,但只敢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你的妹妹娶了郎君后你才成家怕也是因为这样,你疼元微微并非是疼外甥女,而是因为那是你心爱妹妹的孩子。”
白珠对于元若的愤怒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以在我送元微微斩首后,你对我起了杀心,竟然串通其他国家的人!好大的胆子!”
元若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要不是隔着栏杆阻拦怕是能活生生撕碎白珠。
看她的样子白珠明白自己猜测对了,总算是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奇怪之处,忽然松了一口气,扬起唇角极其嚣张的笑道,“不知道丞相的妹妹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眼中一瞬间的慌张,立刻冷静了下来,元若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般,终于是能在她的身上看出老态了,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珠慢悠悠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还未收敛,说出的话却让人骨子里透露出寒意,“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