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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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听见声儿，纷纷抬头循声望去，见来人是才出嫁没两日的姜五姑娘，表情忽然有些尴尬，尤是瞧见她身旁并立的沈忡，活似阎罗王。

一袭深色的袍子在寒风中更显沉闷，背身而立时令人忽视不掉的寒意。

他墨发随意束着，丝带被风一吹，与散着的发丝一齐纷飞。

只得如实回答：“五姑娘，这是主母吩咐我们扔的，您要不……瞧瞧还有什么要的留下的……”

满脸的警惕与小心，生怕触怒了姜瑜身边的男人。

沈忡本就身高腿长，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们时似审视犯人，给人以无尽的压迫感。

见姜瑜没回答，众人心头胆寒，压根需姜瑜再问，便求饶似的抢着解释：“前几日赵家大娘子来小住了几日，见这园子空置，便与主母提了个造花房的想法……”

“是了，主母琢磨空着也是空着，总归五姑娘您也嫁了……”

另一位小厮紧忙附和，一面小心注意着姜瑜的神色。

姜瑜的脸色不太好看。

心头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大抵是恼她们说她已经嫁出去了那句话，被气笑了反问道：“花房不错怎不去大姑娘的院子拆家？”

语气冷硬，和从前的姜瑜判若两人。

小厮心中暗暗叫苦。

或许是从未见过姜瑜如此尖锐的一面，仅一句反问，令他们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恰逢门边朱管家探了个头。

原先他在外厅等许久也不见里头的人出来，有收二手柜子台子的生客等的及是不耐烦，便琢磨进来瞧瞧。

这一进来，就瞧见姜瑜与小厮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虽是双方皆不做声，气势上高低立现，很明显叫姜瑜拿住了。

朱管家是宋氏身边的老人了，做事油滑活络，注意到情形不对立马上前打圆场。

也未将姜瑜当回事，心里还晾她是从前那没脾气的姜瑜，于是笑道：“主君前头摆宴，五姑娘与姑爷怎么跑这边院子来了，瞧这路也不好走，快随老奴去前厅去。”

沈忡也不急着出手，他想再看会儿戏。

他很好奇，姜瑜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一副懒散的姿态，双手抱臂慵懒的瞧他们对峙。

“同朱管家出去好叫你们搬空我这院子是不是。”

姜瑜这话说的不好听，半点面子也不给朱勇。

他仗着宋氏的威风在姜家耀武扬威惯了，现劈头盖脸挨姜瑜这番冷嘲热讽心里分外不虞。

换做从前的姜瑜，朱勇理都不理她。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府里的五姑娘成了人中龙凤，且还有沈忡伴身，他岂敢造次？

心中有怒气，忍了忍笑回：“五姑娘这说的哪里话？这边院子本就是五姑娘和姨娘的院子，主母想着五姑娘万一什么时候要回来，这院子乱糟糟的住着，不是辱了您和大将军？适才命老奴带领几个小厮找了个工匠修整一番才是，五姑娘可莫言辜负大娘子的心意才是。”

好一个倒打一耙，如今反成了姜瑜的不是。

姜瑜并不在乎自己在他们心中是不是狗仗人势的人，今日若嫁的是王二张三，她在这里同他们辩论，也会落个不是。

横竖都不对，那倒不如叫自己心里快活的好，将那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姜瑜冷笑一声，死死凝着朱勇：“照你这么说，从前我住这乱糟糟的偏院儿，反而是理所应当？如今我成了你们眼里攀上枝头的凤凰，才给我几分薄面了，是也不是？”

朱勇哪想到姜瑜竟是这般刻薄，连她自己的脸面都不给。

虽是心中这般想，朱勇哪敢真应声，忙带着讨好似的求饶。

“哎哟，五姑娘哎，您怎能这样讲话，从前大娘子待您可真是极好的，您不能这般说咱们大娘子，回头还伤了母女情分，大将军，咱们大娘子真真儿是将五姑娘视如己出啊。”

知自己辨不过姜瑜，就想挑拨沈忡与姜瑜。

毕竟从方才沈忡就未曾帮姜瑜一句话，便料定沈忡不想插手，遂蓄意诽谤姜瑜。

想叫沈忡厌恶姜瑜，厌恶她小肚鸡肠的做派。

“是视如己出视而不见，叫一个主子都要看你们奴才的眼色行事？”

话题冷不丁引到沈忡身上，只见他面色冷峭阴郁，盯在人身上好似数把尖刀，嗓音低沉，透着隐隐的凉意。

众人寒噤，原本还在窃窃，霎时沉默。

朱勇一愣，脑子转的飞快，忙一甩袍子跪下磕头，道：“将军恕罪，实在是今日高兴的很，忘了规矩，奴才给您陪个不是。”

当着一群人的面也忘了脸面，他是个老油子，怎能看不出沈忡是个狠角色？

沈忡搂住姜瑜的腰肢，做亲昵状同她耳语，“这姜府里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换作军营里头，早挖了髌骨扔出去了。”

言辞刻薄，很是吓人。

他的表情又分外认真，没人知道沈忡在睁眼说瞎话。

声音不大，院里人却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沈忡拖着尾音懒散的调。

朱勇嘴边挂着讨好的笑意忽然僵住，身子在寒风中瑟缩着。

忙欲起身去讨饶，却不等他爬起来。

沈忡好似一阵风般已至人前，抬脚青靴便踩在朱勇手背上。

倒没太用力，却压的半起不起的朱勇一个匍匐，额哐的一声撞在地上，疼的他眼泪立□□了出来。

沈忡勾唇一笑，半蹲在地上，眼神很是温和，低声同他道：“让你起了吗？”

嘴角挂着笑意，字字句句却冷入骨髓。

与对待姜瑜的温和是不同的。

众人心中暗骇，生怕一个动作惹恼沈忡就会落得个血溅当场的结果。

毕竟他是征战沙场的活阎王，最擅用刀枪剑戟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