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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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不死心，再次敲了敲门，宋氏这才大为不悦的问道：“什么事？”

碧月忙进屋行礼，“姑爷们那边饭已用完，主君吩咐奴婢来知会主母一声，说叫几位姑娘过去听训。”

宋氏方才作罢，瞧了姜瑜一眼，见她还是那么坐着，只好嗯了一声。

姜明秀与姜明玉一左一右将宋氏搀起来。

宋氏便在前头领着一群人施施然朝着正厅走去。

碧月跟在姜瑜身后，姜瑜与她小声耳语：“眼下应没你什么紧要事，崔妈妈大抵想你想的紧，你去见见崔妈妈。”

碧月心中也有此意，只是不知该如何说，现姜瑜放她去见自己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冲姜瑜随随屈膝便欢欢喜喜小跑着走了。

姜瑜跟在一群人身后亦步亦趋，乖巧的跟个鹌鹑似的。

这边才走到正厅，便听屋内热闹的声音，下人们一旁伺候着，第一眼没瞧见沈忡，于是探长脖颈搜寻沈忡的身影，手腕忽的一紧。

转身瞧去，沈忡不知怎么从她身后冒出来，冲她压低声音，“走，我带你去透透气。”

男人一身寒气，便知不是在屋里老实呆着的，恐怕也是刚从外头近来没多久。

眼睫上已经沾着颗颗晶亮的水珠子了，握着她手腕的手掌冷的她打了个寒战。

傻愣愣的就随着沈忡出了正厅门。

视线一路凝着沈忡握她的手，偶尔抬头脸就被他的发丝刮到，那玉色丝带也随男人动作上下漂浮。

姜瑜呆愣愣的就那么瞧着，失了魂魄一般。

这么走了有一会儿，沈忡就松开姜瑜手转身看她。

姜瑜神思甫定，才问：“不去听训么？”

沈忡双手抱臂，扬唇问她：“你想去听训？”

那神情，倨傲骄矜，一眼便洞察姜瑜的，直戳她的小心思，令姜瑜不敢直视，收回双眼，低头看着自己脚面道：“不想。”

见她老实巴交的模样，沈忡缓缓弯腰，优游不迫的摁住姜瑜的脑袋，暖呼呼的头被男人控在掌心，一笑，便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他眼神对上姜瑜的眉心，偏头问她：“那你就跟我走便是。”

说完，还坏心思的晃了晃姜瑜的小脑袋，解释道：“我与你父亲说了，要你待我来姜府逛逛。”

瞧瞧，四野无人时，他是装也不屑装的。

姜瑜被他晃得红了脸，躲开道：“乐意之至，谢谢将军今日及时解围。”

沈忡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耳根子，忍不住伸手刮了刮粉红的耳尖，“我还当你要怪我来迟了，不怪我便好。”

姜瑜可算明白了沈忡的恶趣味，伸手拂开他的五指，道：“怎会。”

沈忡手被拂开，堪堪落在半空中，笑意渐渐收了，抿唇嗯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方才未免过头，点头道：“那就好。”

接下来便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偶有落单的孤雁飞过，在他们头顶留下一阵很长的嘶鸣，雾气渐浓，天色灰沉沉的感觉压的人喘不过气。

沈忡似有意无意的咳了咳，转开话题道：“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曾经生活过的院子是什么样子，可否带我走走？”

今日瞧见姜府这一大家子的行为做派，突然有几分理解姜瑜每每提及姜家时那怅然的神情。

两个公子哥儿吊儿郎当，主母也不是善茬，姊妹众多少不得勾心斗角，父亲惯来唯利是图。

说起来，没一个好对付的。

这倒是叫沈忡想起了王氏，只是他比姜瑜好的一点是，他有同王氏对抗的资本。

他是沈家的嫡长子，沈缚也曾真心实意的爱过他这个长子。

可是从姜家来看，姜瑜似乎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子女众多，又没有靠山，他忽然有些不敢想像姜瑜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心中隐隐的生出了两分怜惜来。

姜瑜倒是没有忌讳，冁然而笑：“好啊，只是院子破旧，我又走了这几日，恐怕无人照料，将军去见了，可别嫌弃才好。”

沈忡轻飘飘的道，“我只是瞧一瞧，又不是住，何来嫌弃不嫌弃一说？”

姜瑜放下心来，提着裙子引他跨上石阶，从后花园绕路攀小径走去的未出阁时的住所。

说是院子，不过是从荒废的厢房中拨出一间圈了块地给她住罢了。

还不及沈家的翠湖大。

诚如她所言，院子种着些草木，不少经这两日雨雪击打颓唐一片，看不出从前蓬勃模样。

但是若是她还在照料搭理，这院子势必一副草木欣荣的模样。

窥周围小景便知姜瑜是个怎样的人，生活索漠，仍一秉虔诚，这实在难得。

他偏身去看并行的姜瑜，那神情少了寻日里的浪荡不羁，多了几许恳摯。

这还是成亲这几日以来，他第一回这样认真的去看她。

前些日子也不是没有看过姜瑜什么模样，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好看却并不出众的少女，与陆玉卿几分相似。

可今天，却叫沈忡觉出一丝不同来。

面对这个时代以血肉之躯微小抵抗的力量。

生如浮萍，却也学蔓草。

姜瑜仍全神贯注领着沈忡往里走，她自然不知沈忡心中在想什么。

只是忽然瞧见屋内有三两个下人托着木箱子从屋中走了出来。

姜瑜一顿，问其中一个小厮道：“这是我房中的东西，你们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