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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 无效的婚姻[6]
了了听他语气越来越沉，浑浊的眼眸里很快就要滴下泪来。一旁的聂添却硬声盘问道：“你孙子有什么疾病？为什么不好好去接触女孩子，要通过绑架找媳妇？”
老头慢悠悠地翻开衬衣，他胸前内衬缝了个口袋，里面藏了张照片。他将照片铺平，摆在桌上，“这就是我孙子，五年前，出车祸死了。”
聂添看照片里的男生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仪表堂堂，却英年早逝，顿感可惜。听了了“啊”的一声叫出来，才瞬间反应过来，“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找媳妇？”
了了叫出声，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照片里的男人，她见过。
之前被三轮车撞飞，有个人救了他，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问过徐诗晓后，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幻觉里的人和照片中的人，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老头也没有心思继续隐瞒，一边朝后面的书架走去，一边说：“自从树儿死后，我每晚都睡不着。忧虑他有没有见到他爸爸妈妈，担心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陪。听人说单身鬼是最惨的，戾气会越积越重，不能投胎重新做人，一定要结阴亲，才能让他平安转世。所以，我才会想要给他配个冥婚。”
聂添听呆了，“冥婚？”
了了却看老头手上的红壳子很眼熟，脱口说道：“啊，这是那天，我在地上捡到的那个东西。”
聂添看是请帖，好奇念了一段：“谨遵冰人语，愿结丝罗亲，六礼虽未备，片纸已先陈……这是什么？”
“这是庚帖。”老头说，“落小帖是民间风俗，相当于现在的求婚。他们说把帖子放在路边，等树儿的鬼魂去选，树儿会把它吹到心仪女孩的身边，如果女孩把帖子捡起来，那就算求婚成功了。接着，冰人就会把人带到你家。”
了了说：“所以那天会出车祸，是因为我捡了这个帖子吗？”
老头满脸愧疚，说：“会盯上你，是因为你捡了这个帖子，但为什么车子会撞上你，我完全不清楚。我一直以为是树儿显灵了，想要带你走。因为他们说，会被鬼看上的新娘，都是很快就会阳数到头的人。”
聂添听得头皮发麻，搞不懂人怎么会这么愚蠢。烦天恼地地说：“大爷，你们要迷信，害害自己就算了，这要把人撞死了，可是杀人。这世界上如果真有鬼魂的话，你孙子第一个要带走的人，也应该是你啊。”
他的话直白露骨，老头却一心悔恨，全然不见生气，连连朝了了道歉认错。
了了并未放在心上。她知道失去相依为命的人后，生活重心就会丢失。一旦失去了生活重心，人会变得很脆弱，脆弱的时候，看见稻草就想抓住，理性根本不起作用。
她放低声音，安慰了他数句，才问道：“爷爷，所以我是樱桃吗？周大妈说的樱桃，到底是什么？”
聂添重复道：“樱桃？”他记得，在他哥车上，她当时也问了“樱桃”。于是竖起耳朵听老头说道：“樱桃是他们的代号，就是可以结阴亲的未婚女孩的意思。”
“那凤梨呢？”了了问。
老头也很纳闷，“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聂添终于记起来自己的专业，有板有眼地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暗语的？”
老头说：“是前面街上的李阴阳说的。他看我精神不振，所以秘密告诉了我。还警告我千万不能外露。”
聂添说：“所以李阴阳跟周霞是一伙的？”老头说：“这个我不清楚。”聂添说：“那你们的交易流程，能详细讲讲吗？”
老头一一交代，说：“我先给她树儿的生辰和祭日，紧接着她就开始寻觅合适的婚配对象。找到后，等姑娘阳数耗尽，最后再举行仪式。”
聂添说：“等人阳数耗尽？他们承诺这个过程要等多久？”
“他们说通常不会超过一个月。”
“那你这次等了多久？”
“没有等，她当天就让我去接了。”
聂添瞪大眼睛，“为什么？你当天就死了吗？”
了了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过头来问自己，被吓了一跳。瞥了眼徐诗晓，直想把秘密公之于众算了。但徐诗晓像钟摆一样一直摇头，她才慢吞吞回道：“我那天挨了打，晕过去了，程韵也让他们乱了阵脚，可能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误以为我死了。”
聂添当下还是觉得奇怪，但他没有直接问，转过去对老头说：“那你酬金给了吗？”
“给了，要想给酬金才能排队。”老头说，“给了她十万，是我一辈子的积蓄。”
聂添问：“用什么方式给的？是现金吗？”老头说：“是现金。”聂添激动起来，“是面对面给的吗？”
老头说：“不是。是香火钱。他们让我把钱投到月老庙的功德箱里。”聂添问：“什么地方的月老庙？”老头说：“花果山上的月老庙。”聂添将线索串联起来，似答似问地说：“你是说盐亭镇上的花果山？”老头回说是的。
聂添又问：“你确定，约定好的是等人死了再给你送来，而不是直接送活人？”
老头依旧说是。
聂添说：“那人明明活得好好的，被他们配了冥婚后，莫名就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头眼神闪躲，随即就惭愧地低下头去。顿了顿才说：“我也是这两天才想通的，知道他们肯定做了违法的事，我真的是老糊涂了，没有颜面见人了。”
聂添神色古怪地说：“可是，你也没有想过要报警。”
徐诗晓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对了了说道：“很奇怪。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他们对待小护士的做法就说不通了。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交易活人？”
了了也觉得奇怪。
假设，周大妈带她回家的目的，是要把她逼死，为什么又会叫力哥来□□自己呢？如果□□是其中一项步骤，然而他们又没有对程韵这样做，这又是为什么。
聂添突兀地结束了和老头的问话，催着了了离开了老房子。下到院子大门后，他才开口说：“程韵会出事，应该跟你没有关系，她应该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为什么？”了了问话刚了，聂添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着了了说：“程韵说她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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