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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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算是有意。”

先生妥协，按照她的要求满足她，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他们是床上最契合的伴侣，每一下都让安瑟无比舒适。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至少对先生来说，几乎可以治愈一年来的心理创伤。

他不需要太多，他也从未拥有过太多，她在就好。

帝都星的零点有三声钟鸣，宣告宴会的收尾、舞会的终场，一切盛大即将归于平静。他们在帝国王宫传来的悠远钟声中，紧紧拥抱着、无声颤抖着结束了整场欢愉。

“先生好棒啊！”

安瑟累极了，窝在先生怀里，昏昏欲睡，轻声呢喃。她匆匆从三号星来，又向科斯蒂先生仔细询问了先生的身体近况，晚上还过于放纵地搞了这一场，早就困的不行。

“我来帮您清理一下吧。”

安瑟难得这样娇气，缠在先生身上说：“那要先生抱我去。”

“好。”易征笑着答。

他感觉自己正被她需要着。

第二日安瑟一直睡到了正午。

尽管柯蒂斯先生大概率不会前来打扰安瑟的好眠，即便来了也会对先生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易征在生物钟的驱使下醒来后，也没有继续留在安瑟的床上——那不是一个奴隶有资格睡的地方。

这里是帝国公主宅邸，尽管主人再赏识，奴隶也该恪守本分。他在很多个日夜里记住了这些道理，甚至不断回想，是否是在二号星的那段时间他越矩太过，引得安瑟反感，才被她丢弃在帝都星里。

“早安，先生起的可真早，昨夜睡得好吗？”安瑟迷迷糊糊醒来时正看到先生坐在卧室的小餐桌旁，下意识同他打招呼，清醒些后又想到先生诊断报告上的症状，问道，“先生是睡不着吗？”

“不，我睡得很好。”易征很久未这样安心了，他走过来半跪在安瑟床边解释，“本来是想要给您准备早餐。”

安瑟笑着说俏皮话：“只可惜没想到我一下子睡到这么晚。这两天实在有些匆忙，没缓过来时差。三号星自然日更长一些，也有一定的重力差异，希望先生到时候能习惯。”

“我会努力习惯的。”

“如果先生不习惯的话，慢慢来也没关系，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啦。”

易征表情凝滞了一下，随即低头躲闪着，不敢看安瑟带着明亮笑意的眼睛——她温柔许诺时的样子太美了，让他信服且臣服。他总是相信她，无论她说什么话。于是他眼眶发酸地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来，又坠进她的温柔里。

安瑟在说话的功夫已经换好了轻便日常的家居服，把先生从地上拉起来说：“先生应该没有吃早餐吧，唔，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了，我吩咐柯蒂斯先生准备二号星的特色菜怎么样？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如果让索菲娜夫人知道了，她一定会念叨您的。”易征说。

“索菲娜夫人年纪大了，总喜欢胡乱操心，一意孤行地觉得是先生带坏了我，致力于做规矩的维护者，想要我远离先生。这也没什么错，如果她服务的是哥哥的话。可我又不是王储，才不需要考虑这些呢。”

安瑟无奈地耸耸肩，她没法对照顾她长大、像奶奶一样的索菲娜夫人说明白这些话——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只相信自己，听不进去意见相反的话。

“等过几日我们到三号星去就好啦，没人会在乎我们守不守规矩的。”

易征点点头。

在索菲娜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中，安瑟还是一意孤行地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当然是和先生一起。

用餐的多边形桌并不大，上面摆放的菜品很精致却只有两三人的分量——完全不合帝国公主应有的规制，因为安瑟不喜欢。

她讨厌摆满了充场面摆样式的菜的贵族长桌，也讨厌被人围观着用餐，好像任何一个与这张桌子不匹配的小动作都会被人抓到，然后请求她改正、希望她优雅。他们会用很卑微却恳切的语气说话，但安瑟却觉得自己被摆布了，像个木偶，即使她可以不听取他们的意见。

她当然没有长成索菲娜夫人期待中的模样，甚至也没有成为父亲母亲心目中的模样，既不是时刻优雅高贵的帝国公主，也没有进入军部大放异彩。

她要做个小画家。

她也如愿成为了个小画家。

“祝贺我们又一起用餐！唔……一顿丰盛的午餐好像还差了点儿什么。要喝一点酒吗，我的先生？”安瑟从空间纽里取出两只好看的仿古杯，她在二号星那时候最喜欢的两只。

“如果您想的话。”易征回答。

他也很喜欢那两只杯子，尤其是她歪在浅蓝色沙发里捏着杯子的懒散样子。那几年在二号星为她收拾房间的时候，他每一次都会把它们擦得干干净净。

“我想知道的是先生想不想。想喝一点酒吗，先生？”安瑟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她不需要先生顺从她的想法，而是希望先生表达自己的愿望。想，或者不想，都没有任何关系。

先生的心理疾病或许是需要这样来治疗的，至少安瑟这么想。

“可以，也许一点果酒会比较好。”最好是她在二号星休息日里睡前常喝，度数并不太高的那种，易征想。

“我也这么想。晚上要去王宫看父亲母亲，总不能喝的一身酒味儿，那实在太不得体了，母亲一定会唠叨我一晚上的。”安瑟笑着提议道，“那么一点梅子酒怎么样？我很久没喝了，先生一讲果酒我就想起来那个味道，真怀念。”

“好。”

易征愿意相信他们是心有灵犀，他也很怀念。

柯蒂斯先生的速度很快，只吃了一点前菜的功夫梅子酒就已经摆上了桌。安瑟打开瓶子，先为先生倒了一小杯。易征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垂首在手中摩挲。

安瑟放好自己的杯子，见先生只是捧着杯子不动弹，问：“不尝尝吗？我猜这个味道你会喜欢的，先生。”

易征小小尝了一口，没什么酒精的味道，不能说不好喝，但老实说更像是一款果汁，酸甜的，偏偏咽下后酒精的辛辣味上来，才发觉是他大意。

这味道太像她了，辛辣的芯子外包裹着温柔的外表。

“味道很棒。”易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