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1/2)

首发：~第11章 第十一章

“您想试试那些新东西吗？”

安瑟烘干头发出来后，听到易征开口问。

他跪坐在床边，脊背挺直，却低垂着头。

那一箱希利尔送作赔罪的小玩意儿通过府邸专业人员的合格检测后，被柯蒂斯先生贴心地摆放在了安瑟从前放那些同类玩意儿的储物柜子里。

从前里面的每一样都与易征亲密接触过，她总是兴致勃勃，花样繁多，非要折腾得他忍不住痛楚或浪潮，向她低声求饶才肯放过。

“先生想要？”安瑟有一些意外。

“如果您想尝试的话。”易征抬头看她，意在询问，只是单纯的询问她想不想要尝试，不是蓄意勾引，也非欲拒还迎的请求。

安瑟一瞬有些意动——尽管她很久没有想过玩那些东西了，记忆里先生身上布满汗珠深重喘息的模样依旧十分动人。然而想到先生才受过伤，安瑟还是压下了这念头。她走到先生身旁，从背后抱住了先生，像一块轻柔的纱，缚住他的手足。先生身上多了很多伤痕，斑驳凸起，是希利尔那家伙以惩罚的名头搞出来的。她很不喜欢。

“记得明天提醒我订购一台祛除疤痕的医疗设备，三号星的住处里没有那东西。”安瑟贴着先生的后背，闭上眼睛。

先生从前并不是没有疤痕存在，正相反，先生身上有很多陈年疤痕，大多是鞭伤，全部来自年少时期的安瑟。后期她觉得实在太多时让人用医疗器械祛除了一部分，只留下了她格外喜欢的几道，就好像给喜欢的物品做个记号。

她不喜欢太完整、太完美的东西。

碎裂是种美、凌乱是种美，就好像她保持优雅的皮囊下裹着的任性恣意与偏执审美，是黑白画布上的明艳色彩，是素白插瓶里的暗红玫瑰。

她爱惨了这种多少沾点血腥的美丽。

“先生。”安瑟把易征扯到柔软的床上来，伏在先生疤痕错乱的胸前，轻轻亲吻，“真奇怪，明明已经见面，我却有点想念你了。”

易征抱住她，揉了揉她蓬松温暖的头发：“能够让您想念，是我的荣幸。”

“先生最近好喜欢说这种话。”安瑟往上蹭了蹭，抱住先生的脖子，笑着注视先生的眼睛。

易征一愣，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问：“您不喜欢吗？”

安瑟偏头认真地思考，好像先生问的是什么格外严肃的帝国政事一样。“没有不喜欢，我想是没有的。只是有一点不习惯，先生以前很少说这样的客气话。”

易征在试图讨好安瑟，用一些笨拙的客气话，即使他与安瑟在点明前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在试图留住她，或者说，他想要让她留下他。

“以前……”

“以前先生话太少啦，只有在二号星那时候还好一点。我喜欢先生多说一些话，讲什么都好，哪怕是客气话。”

“好。”易征应下，可他的生活贫瘠得如同开发过后的矿业星，无人光顾、一文不值。他根本想不出什么话同她讲，当然，除了一些没营养的客气话——她大约不会耐烦去听这些话，他想。“我没什么能讲的，我的一切您都知道，您大约会觉得无趣。”

“不会的，我保证！而且以后会好的，相信我。”安瑟不愿意在床上说更多，无论安抚还是承诺，时间还很长，她会一一做给先生看，现在她有更紧迫的事情想要做。

“现在……先生可以不说话，亲吻我吧。”

安瑟低头贴上先生的鼻尖，满含期待。先生只要抬头就能够吻住她，可先生下意识地闭眼，没有抬头。

易征几乎没有主动吻过安瑟——他总是被吻、被随意对待、被肆意索取。他会遵从安瑟的指示，他会记住安瑟的偏好，在床上的、在床下的，抚慰她、取悦她。

这不能称之为主动，只能说是满足她的愿望。

“先生不想吻我吗？”安瑟问。

易征很难说想与不想，这个词语离他实在有些遥远。他们有过太多次，多到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但任何一次的开始前，她都不曾询问过他的意愿。她当然不需要询问，奴隶的想法从来无需纳入贵族小姐的考虑范围内——她是被这样教育长大。

“如果先生现在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们睡觉吧。”

安瑟从先生身上翻下来，点了点腕表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她侧躺着抱住原本摆放在床头的毛绒娃娃，做出了睡前的姿态，好像真的要罢休一样。

但安瑟依然用余光盯着先生，从里到外，看透了他。

她从来不用精神盈源探查先生，更别提控制他，他们太熟悉了，她几乎可以从一点细枝末节的表情变化感知到先生的想法。先生从前话很少，她只能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学着读懂他，只有他。

先生在挣扎。

闭眼的易征无法察觉到安瑟灼热的视线，于是在几分钟的挣扎过后转头时，对上了安瑟的眼睛，紧接着见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了然且期待，仿佛在黑暗里闪着光。

“要吻我吗，先生？”

这是一句多余的话，他们都知道问题的答案。

先生吻住了她——这是第一次，由先生的吻开始。

他小心翼翼地贴上去，像安瑟从前那样舔吻她。安瑟很快吻回去，熟练地探入他的领地。

唇齿相触间安瑟耐不住地缠住先生，重新搂住先生的脖子，和他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彼此肌肤触碰时的热度。她还是喜欢主动，但这一次该让先生来，于是纠缠着无声催促先生快些，终于在湿润与空旷的世界被填满时，发出满足的喟叹，一边皱着眉一边享受。

这感觉太熟悉了。

先生没敢太大动作，也没有出声，而是轻轻躬身吻她，从上到下，生怕取悦她不够会弄疼了她。事实上安瑟早就熟透，浑身汗津津的，水如泉涌。

“先生真是折磨人。”安瑟嗔怪道，非要扭着腰，作对似的和他贴的更紧一点。

先生无奈地笑，搂住她的腰把她捞起来，他们好像又重新恢复了二号星上那种默契相处，一个眼神、一句简单的话就明了对方的意思。他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安瑟故意勾着语调慢慢地一字字重复先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