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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第9章
“……老师，20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背叛了吗？”沈沫打算再给克雷尔一个机会。
但她的希望到底落空了，克雷尔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
一种莫大的失望袭上沈沫心头，“还有什么遗言吗？”
“你不想知道当时是谁派人来救你们的吗？”克雷尔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沈沫确实追查过这件事，约翰·威客是一个杀手，他不会在明知道有杀手在执行任务时平白无故闯入民宅救人，只有可能是他接到了保护任务，所以当时他才会出现。
那么幕后的雇主是谁？15年前沈沫查到的是一个与父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一个游走于黑白之间、介绍生意的中间商，沈沫给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这件事，但是没有回应。
不久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人已经去世了，而她的邮件就躺在他的电脑里积灰，沈沫并没有就此放弃，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人同样是被雇佣的，但之后无论再怎么查，也无法查出到底是谁雇了他。
克雷尔叹了口气，“那个人，丹尼尔·贝克，曾经欠我一个人情，2000年的10月21日，我用了那个人情。”
2000年10月21日，正是沈沫一家遇害的那天！
沈沫突然觉得脑子很乱，她曾经发誓要报答救她的人，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人同时也会是她的复仇对象。
难道就因为他后来做好事弥补，前面犯过的错就能轻轻翻过，不受惩罚吗？
必然不行，沈沫很清楚，克雷尔今天必须要死在这里才能告慰20年前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下定决心，沈沫只觉得自己被撕成两半，连拿木仓的手也颤抖起来。
“蒂西，迄今为止我犯了太多、太多的错误，”克雷尔已经没有余力去注意沈沫的痛苦和挣扎了，“我觉得现在也应该是时候了结了。”
他大张开嘴，手指伸进去抠挖着，沈沫立即明白他在做什么，她大跨几步来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既没有用力推一把，也没有任何阻止，就仅仅是搭在那里。
克雷尔灰绿色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抱歉，蒂西，对所有的这一切。”
随后，他的喉结便上下滚动了一下。
毒药很快就起效了，短短几秒克雷尔就抽搐着向后仰，沈沫托住他的背，很轻很缓地将他放到地上。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克雷尔的眼中滚落，他手弯折着，拼尽全力去勾颈间的挂坠，但它却一次次从他指缝间滑落。
沈沫将它塞进克雷尔因疼痛而蜷起的手中，克雷尔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他仍能感受到难以抑制的疼痛，但苍老的脸上却慢慢露出一个笑。
再几秒，克雷尔停止了呼吸。
沈沫呆坐在克雷尔身旁，良久，她合上了他的眼睛，将挂坠拢在他双手之间，随后她捧起那双手，额头轻轻抵上。
落下的长发将她所有的表情都遮掩住，房间内响起不同往常的带着鼻音的沉闷声音。
“愿神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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