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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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风又坐在玻璃塔的钟上，眼前的玻璃面像镜子一样，把他整个人照得一清二楚，部件完整。包括右眼里的一点红。他身后的塔身是中空的，像口深井，适合往下跳。

同风坐在这峭壁上裹起了被子，一条普普通通的厚实棉被。他的呼吸时有轻微的停顿，呼吸和动作完全不同步，四肢和五脏像是由两个不同的人叠起来的。

他的动作流畅而耐心，坐在被子上就着类似盘腿的姿势把被子卷上来，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在棉被里，直到最后那双裸露的眼睛也被遮没了；他呼吸似乎有点困难，像是吸不进气，但他没有用力深呼吸，只是缓慢而娴熟地吸取着稀薄的空气，与轻微的窒息感平和地相处着。偶尔才低低地压着呛咳两声，那呛咳总是在变得狼狈之前就识趣地止住。宿舍的劲儿很大，七份要死不死的力量啃啮着同风，他很快就会死。

屏幕前的大家看着这个被子团。

溪南：“……我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操作。‘如临于谷’从没有显现过任何防御的功能，确切地说，它没有表现过任何除了棉被以外的东西。我刚问了文案，文案也不知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游戏污渎的纸条本来就只有在被人拾取后才完整，游客和纸条相互参透相互改造。”

那被子团被风的类似物一压突然塌了。

就像空心的一样。

溪南：“……？？”

扶连眉头一皱：“人呢？”

所有人瞪着那风火飘摇中的棉被。

一朵火星刺进棉被里，棉被挣扎着往后翻腾着下落。

所有人死盯着被子张开时的每一个细节。

没有人。

……

同风不可能连灰都不剩吧？

“……”扶连麻木地说，“我们等会儿吧。”

三小时后。钟塔上那个深色的“1”变成了“0”。对于另一脚上那仍旧安在的“7”人们此时却无暇感慨。

游客们发现宿舍门慢慢开了，门外悄无声息。

众人在等。

没有絮语，没有钟声。

人呢？

钟上流露出一个人影，浸在塔身里往下滑，从钟沿一直到“7”，最后快要滑到底时，那个无声的、不露真相的、像影子一样的人形从塔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