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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第4章
“是真是假，去了一看便知。若是真的，我倒是佩服那位素未谋面的……嗯，该叫什么？姨娘？倒是佩服她。”
“前朝小太后安黎？”
“嗯。若是她杀的，也算是有胆有谋，这些年蛰伏江南踪影全无，一出手就以一个县令的命惹得半朝动荡不安，当真好手段。”
“啊？要真的是她，那岂不是要找法师来捉鬼……”
“哼，”淮南王冷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人心可比那怨鬼还要可怖的多。”
“王爷刚说半朝动荡，徐肃只不过一个县令，还是前朝登科的进士，他死就死了，和朝中何干？”
“一方父母官，可大也可小。徐肃名声如此之盛，他一死，必然引发民愤，若是放在前朝的盛平年，定然掀不起什么波澜，可如今，南北都在堵窟窿，尤其南疆一带，叛乱山匪和南疆军每每纠缠，南疆还要抵御外敌，民怨一旦若是沸腾，那季选可坐不住那个位子。一百个裘应也保不住他的脑袋。”
“所以裘应杀你是为啥？他不是皇上的狗吗？等你查出是那个安黎做的，岂不是平了民怨，对皇上有好处？”
“所以，你猜，会不会是裘应杀的徐肃？”
季澈随口一说，扯起一个笑，又躺下盖上草席，枕着手臂，继续发他的高烧去了。
只留下明安一身冷汗。
可以裘应的武功，杀一个两榜进士出身的县令根本用不着闹到这么大，如今皇帝钦点王爷下江南查案，这对他来说这压根没有好处啊。
明安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只好闷头拉车，二人逃难似的往重县走。
等到了重县，已经是晚上城门将将关闭的前一刻了。
二人赶上关门的最后一波人进了城，经过茶水摊，明安又要了两碗热茶，扶着季澈坐在摊边喝茶。
季澈还是那个样子，即使穿着粗布短衫，也还是端着大袖的架子，形状完美的手指节缓缓蹭着茶碗边缘，黑玉扳指在拇指关节上发亮，无论多干渴，喝茶时也是细品慢嗅，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普通渔民。
明安就实在是端不住了，他踩着条凳的横杆，咣咣咣连着几碗先灌进去一壶，冲着店主喊：“再沏一壶！”
摊主乐了：“小哥，这是做什么活计去了？怎的这个时辰才回城？渴成这样？”说着给他继续沏茶，旁边两桌也分别坐着两个人，一边是一男一女，布衣短打腰后别着刀，看着像是江湖人，另一边是两个菜农，菜担子放在一边，晾着沾满泥的赤脚，谈论家事。
季澈看了一眼，垂眸吹了吹茶沫，继续喝茶。
明安打哈哈：“这不是年成不好，出去给人写几个字算个卦谋生么，我哥哥会写字的——大哥要么？我哥哥字写的可好！给你写个茶幡？”
季澈敛眸没言语。
摊主看了一眼他，笑：“嘿，那敢情不错，不过下回的，你俩不是本县的吧？你们不知道，我这是徐县令给我写的，可舍不得换呢！”
摊主拎着新沏的一壶茶经过那两桌客人走到明安这边来，季澈的眼睛顺着茶碗边缘看向那壶热茶，明安正高高兴兴地和摊主闲扯，倒了一碗热茶，吹了吹就灌了下去，看得摊主直瞪眼，连连惊叹，明安插着腰跟人吹牛：“厉害吧，这是我的绝活儿……”
另外两桌人也看了过来，探究着明安的“绝活”和季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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