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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章 第3章
第3章
“王爷……呃，奴才该死——老爷，我们为什么回淮南还要乔装打扮啊？这不是我们自己地盘吗？”季澈身边的小厮坐在车辕上驾车，对着马车内悄声道。
小厮看起来年轻白净，也是浓眉大眼的小哥，二人刚经过闹市区时他掀帘往外瞧，旁边采买胭脂的姑娘总盯着他笑，他也傻笑回去，结果被季澈冷冷丢了一句：想看女人就出去看，然后他就“哦”一声挠挠头出去了。
只留下季澈自己在马车里抱着暖炉欲言又止。
季澈的声音懒懒传出来：“我不知道多少年没回过封地，王府上的荒草怕是都有一尺高了，现如今四海之内，怕是就淮南地界局势最复杂，你说我为什么乔装？”
“那我们为什么还非要经一趟淮南？”
“明安。”季澈道。
“哎老爷吩咐。”
“你说太子的人，会在哪儿等我。”
小厮一惊，压低声音：“王爷，难道你是想躲开太子进江南？可是他万一猜到你回封地怎么办？我们可是让楚先生坐上你的车带着护送的府兵走的大路，我们身边可没有人……”
“他猜到也不会来。”季澈抱着暖炉，手里拿着一卷书翻着，“淮南地界势力众多，他也怕自己有来无回。”
“哦……是这样吗。”小厮明安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一声，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季澈摇摇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爷，您住店吗？呦二位爷一看就是大客商！这通身气派！小店可是迎了您这位大人物了！诶里边儿请——”
季澈简单地易了容，沾了点胡茬，手脸都涂黑了些，再穿了一身只有客商才穿的花织蜀锦，白缎上面织绣七彩蝴蝶，花得招人眼，单看这衣服，一看就是暴发户。
可他却一脸久病之人的样子，时不时压着咳嗽，病恹恹地不愿说话，偏偏身架高挑，长发在背，肩宽腰窄腿长，穿得这艳俗锦缎竟也华贵了起来，店中不少人投来目光。
他带着明安上了二楼包厢，要了最好的那间，点了些极其清淡的小菜和一坛好酒，又单要了一盘大酱肘子，简直搭配诡异。
小二没多问，只热情地引路擦桌上茶寒暄，最后只留下季澈和明安主仆两人坐在二楼窗边往下看。
“老爷，我看这淮南尚未受战火和瘟疫波及，民间瞧着倒还算安乐。”
季澈往楼下恹恹扫了一眼，咳嗽了两声，喝了一口热茶才平开眉头道：
“民间现在到处都在收重税，你看到的也只是地方官想让你看到的罢了。你可看见了昨日经过的那个村庄？可是整个村子只剩下了老弱病残在留守，年轻人受不了南方的田赋重税，都去了北方谋生路，可北方现在匪患叛乱，怕是有去便也无回了。”
“可是，老爷，这样的话，南方空城，北方叛乱，边境又在打仗，国库还空虚，那皇上还在张罗着修建皇家园林在后宫歌舞升平杀人取乐……这江山才不过是三年而已，怎会如此地步？”
“哼。”季澈低头喝茶，冷笑道：“不该坐皇位的人坐了皇位，还想要什么清平盛世，做他的春秋大梦。”
“老爷！”明安吓了一跳，赶紧跑去门口看，见无人才放心回来，他盯着桌上的茶水低声道：“我知道王爷想做什么。可如今王爷在朝中无人可帮，太子和高贵妃一脉独揽大权，司礼监又深得皇帝信任，还有内阁也在水深火热，连一向与世无争懦弱胆小的文王都被扔去北边打仗，他摆明了是只想传位于太子的……”
季澈淡淡地品茶，修长的手指在茶碗边缘轻轻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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