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DAY35.乔治爷爷(1/1)

首发：~第36章 DAY35.乔治爷爷

奥斯汀中学身为一所基督教学校，居于全美百大中学教育质量榜单后部。又因德克萨斯与墨西哥的渊源，多数同学是西班牙裔，鲜有美国白人精英圈层的子女。美国的中学的教学楼样式和韩国十分近似，也许是韩国受到美军佐政的影响，它们都沿袭了文艺复兴后的西式教学建筑风格。墙体颜色为红砖色彩，教学楼正门位于教学楼中部，它紧挨着校园的大门。有些楼体采用倒三角形状，有些则是l型轮廓，金恩研所在的学校就后者的一种。金恩研的同学中，需要提及的同学有莎丽、比尔、斯通、肯特、冈萨雷斯，和另一位同样叫做路易莎的女生。比尔和斯通是死党，传言他们经常一起带领“童子军”去公园里冒险，一直到夜里十一点过后才会回家。比尔的父亲在中东服役，母亲在酒馆当服务生，他们一家与爷爷奶奶同住在城市北部。比尔的爷爷是一位退伍飞行员，非常擅长钓墨西哥湾的红甘鰺鱼、条纹鲈鱼。穿着纯色棉纱长裙的奶奶总会坐在三层木屋门廊前的一张摇椅上默读圣经。斯通家就在学校所处的区域，他是有名的孩子王，坏小子。父亲死于疾病，母亲有一些智障，不过他的学习成绩还不至于末位。在得知比尔对金恩妍有心生好感之后，还在班级所处的学校三楼的女卫生间外呼叫金恩妍出来讲悄悄话。调查显示，美国在上世纪90年代前后就与法意等西方国家一样半数中学生有过性行为经历。但在美国的基督学校情况却不相同，学校对学生实行毕竟严苛的管理。比如禁止学生谈恋爱，穿衣过于暴露，染发，喝酒等等。受2000年后多种人权运动的影响，基督教学校逐渐默许了衣不蔽体、穿运动文胸上学或者将头发染成粉红、大紫色的学生入学。像饮酒、吸烟这种带有上瘾程度的行为，美国比起欧洲、日韩等发达国家做得更加完善，是对学生严厉禁止的。棕色头发的路易莎的父亲是一位出色的机械工人，妈妈是家庭主妇，尤为擅长龙虾汤，住在奥斯汀市的西边。金色头发的路易莎往往和莎丽一同坐巴士回住宅区，莎丽要早下车几站。莎丽的父亲离开了奥斯汀，据说去旧金山当了水手，她的妈妈又重新找了一位爱穿牛仔裤的房产经纪人丈夫。继父对莎丽不错，偶尔还会和母亲一起驱车来接她去市厅附近的餐馆吃晚餐。莎丽的母亲是《奥斯汀时报》印刷工厂的制图员，平常工作比较清闲。留着齐耳长的短发，总是穿一件gap牌花衬衫。她们的学习成绩属于中游水准。肯特的父亲满脸都是横肉，看起来怪吓人的，怎么也不像是一名杰出的地方警员，母亲是一位民主活动人士。他们家在学校稍南一点的位置。冈萨雷斯是一位可以流利讲西班牙语的滑板少年，并且擅长唱饶舌歌曲。金恩妍曾对肯特产生内心的萌动，那是在放学后的校园门外。女孩子与男孩子聚集在一起，有些商量着一会去哪里玩，有些交流着最近的生活新鲜事，还有一些讲着悄悄话。穿着鳄鱼衬衫的肯特在同学的起哄中即兴演唱了一首饶舌歌曲，在快结束表演的时候他的视线转向了金恩研，此时金恩研站在围绕肯特四周的学生人群中，好奇地凑着热闹。不仅如此，肯特还向金恩研眨了眼睛，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事先知晓的秘密般。金恩妍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虽然没有同学注意到她，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后来金恩研就率先离开了同学们的放学聚会仪式。肯特没有继承父亲的基因，倒是有点承袭母亲那种美国大女孩的气质。身材瘦高，皮肤白白的，鼻梁挺拔，不仅受到其它班级的女孩追捧，同样不乏上下年级学生的追求者。一次比尔和冈萨雷斯在学校走廊的储物柜前因为口角扭打在了一起，斯通上来帮忙就把冈萨雷斯的脑袋打烂了。学校一度要开出斯通，还是肯特的妈妈和校长求情斯通才免过一次处分。他们两家的房子在一条街区，街首的第二家和街尾的第三家。金恩妍在学校里是比较沉默的，大部分的女孩子男孩子也不会找她玩。说起来莎丽长得蛮精致，但还是嫉妒金恩妍别具亚洲气质的秀气长相。黑人女孩艾比，编着一头盘发，总要和金恩妍一起放学坐巴士回家，虽然她们不太顺路，艾比的拉拉身份在学校被学生无人不知。当然谁也没有求证过。麦琪是学校的拉拉队成员，总是穿着很火辣的短裙，她的身材玲珑丰韵，金发碧眼，而且和莎丽的棕金色发色不一样，她属于完完全全的金色头发。配上白澈的肌肤，耀眼极了。在放学后，麦琪总会随一些驾驶着老式凯迪拉克敞篷轿车的社会青年男子离开校园，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麦琪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开了两家紧挨着的杂货店。在金恩妍快毕业离开奥斯汀的时候，路易莎和莎丽在女卫生间的同一个档里亲热被学校查处，据说当时路易莎的上衣和内裤已经不翼而飞，只有裙子在身上，弄得沸沸扬扬好一阵子。还有一件轶事，金恩研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肯特还有一个弟弟叫做亚瑟，在他还小的时候就被发现溺水死于了奥斯汀公园的湖水里。一度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但却因为证据不足将他释放了。肯特的父亲身为警察，却没有允许同事动用私刑让嫌疑人招供，至今六七年过去了，此案件仍然没有水落石出。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金恩研隐隐地想起了自己远在首尔的父亲，父亲的崇高使命感和荣誉感，使得她对肯特的父亲怀有一种莫名地尊重好感。奥斯汀市附近还是有不少去处，像瓜达卢佩山国家公园、德克萨斯音乐博物馆、布兰顿艺术博物馆、大弯曲国家公园等等，但不常去参加同学派对的金恩研，仅会一个人前往距离学校不远的奥斯汀市立图书馆借书阅读。对她而言，西方世界还是一种新奇的事物，她想要更多地了解他们。置于自然风光，金恩研是没有过多兴趣的。另外，她也和海因斯、路易莎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常常会碰到肯特一家人，不用走入教堂的时候便知道了，因为肯特的父亲把警车停在了教堂外面的橡树底下。其他的同学也偶尔会遇到，只是相互打招呼，金恩妍的寄宿父母和他们并没有很熟悉的样子，但还是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交谈。金恩妍在学校的生活其实是孤独的，像一片东方的香樟树叶落在西方文明的土壤中，即使肥沃也难免不得要领。牧师乔治爷爷总看到金恩研一个人坐在校园的花园台阶上看书，便和她交谈了起来。之前已经在教堂见过几次。金恩妍起初也十分地含蓄地，和乔治爷爷聊一些不打紧的天气问题，慢慢地金恩妍敞开了心扉，会分享一些真实的内心感受。乔治爷爷总是耐心地与她开导。后来只要乔治爷爷碰到金恩妍，就会和她聊上十来分钟，关心她习惯美国与否，和寄宿父母的关系，以及与同学相处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状况。难得金恩研第一个真正的朋友是一位与她相差五十岁年级的老者。金恩妍喜欢吃奥斯汀的披萨，这种大号披萨和芝加哥的超厚起司披萨一样尤为著名。金恩妍的零花钱并不多，一份6寸的披萨差不多需要十美金，算上小费的金额多少是有些破费的开销。金恩妍一般两周去一次披萨餐厅，或者要三周才可以容许自己任性。每次在餐馆里倒是都会碰见麦琪。头几次，麦琪还拿着半块海皇披萨从朋友的餐桌走到金恩妍身旁邀请她一同加入聚会。金恩妍只是腼腆地笑了笑，就婉谢了麦琪的盛情。金恩妍的各科成绩依旧表现不错，常常排在班级的前五位。她的钢琴课学分在全年级独树一帜，钢琴老师对她厚爱有加。有一次，在歌剧课上金恩研为麦琪的西塞罗演唱而伴奏。不胫而走，乔治爷爷想让金恩妍担任校园圣经唱诗班的领唱员。金恩妍并不想出风头，于是拒绝了，乔治爷爷相知甚多地作罢了此事。奥斯汀的公园湖水清澈而平静，往往见到五颜六色划皮划艇的市民，海因斯和路易莎还常常在此游泳，金恩研的青春期后的第一件泳衣就是他们在美国买给她的。那是一件黑色的分体式泳衣，款式中规中矩，和跑马拉松的女子选手穿着的运动衣风格雷同。近处的湖水映现着远处鲜绿的草垛，天空澄蓝没有展露一丝云迹，只有喷气式飞机翱翔时候留下的气流还明显地划开着天空。树木伸向空中的高度成阶梯状起伏，像海滩上的波浪一样美丽，难道是园丁已修剪了它们最顶端的枝头？深处的草坪被草垛所阻挡，示意着远处已是属于树木广遨的领地。在海因斯、路易莎铺下野餐垫的草坪旁，一株姿态婆娑的北美短叶松发出了嫩黄的新芽，格外惹人注目。金恩研只是坐在码头边的甲板上用脚丫踢着水花，湖水的凉意从她的脚底渗透到身体的每一处，她打了一个颤继而嫣然地笑了。海因斯冲她呼喊，让她下水游玩，她却没有这样做。金恩研的心头想起了肯特的弟弟，他也是在这片水域溺水的吗？还是前面的那片湖呢？抑或是更前面的？湖水的码头栈桥很短，只有十余米，似乎仅是供游人放置皮划艇或者下水游泳的作用而铺设。在它的尽头还有一处沉木支起的房檐，两边各伫有两根“y”字型树干，顶部是木条钉合的宽大屋篷。和支柱的比例有些不协调，却不会给人倾倒的感觉，也许是为了囊括更多要紧急避雨的上岸的游人才作出此般不可考究的工程吧？金恩研坐在甲板上，一片泛黄的阔叶落叶飘荡到了她没入湖水的小腿边缘，她盯住被时间吞噬而参差不齐的叶脉纹路乍儿想起了《可爱的骨头》书籍里的描述。就在此时，金恩研第一次察觉到她已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她感到莫名而来的喜悦由身体的各处分支倏尔窜上心头。湖水中路易莎合她的红色泳衣突然模糊了起来，转过视线看到海因斯也是如此，只见一滴微小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了湖面之上。顷刻打破，又迅速融为一体。在一次结束唱诗活动时候，金恩妍肚子痛就先跑去了卫生间。后来她准备离开，看见基督像前面只有乔治爷爷和麦琪两个人的身影了。乔治爷爷拥抱麦琪吻了她的耳颊，金恩妍这等到他们分开才缓缓走去和乔治爷爷道别。为什么爷爷会吻麦琪？因为爷爷喜欢她呀。乔治爷爷说也喜欢我呀。可怎么没有亲吻我呢？乔治笑了笑，送金恩研走出教堂后，准备去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