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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3章 高阁
只露出一双平静眼眸和细俊鼻梁的陶稚语含歉意，“喝多了手不稳，失礼失礼。”
赖俨控制着自己不要冷嗤出声，他冷着脸，“旁边杵着的还不赶快给陶郎君边上清理下。”
侍立着的仆童闻言连忙醒神过去收拾。
陶稚侧了点身子让出位置方便人打扫，手上稚羽扇轻轻扇动，却始终挡着让人看不详真容。感受着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带着疑惑和不确定
扫过来。她心下有些发愁，敲了几次门想赔罪道歉，都没能见到人，倒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这位秦夫人就是她翻墙打扰窥见的秦氏遗孀。
本想掩着面默默地等席面结束，私下找人给礼赔罪，但看见人踌躇为难，又回忆起村中老翁口中可叹唏嘘的话，她还是多事了。
那股视线还未转开。
陶稚心下思来想去，索性拿开羽扇，抬眼回视，在秦氏瞬间惊疑确定的目光中，她抿唇一笑，移开了扇面露出的清颜白皙，笑容中熠熠生辉。
她挑起隽俊的细长眉，转头同催促着的赖俨商量，道：“丝竹之声确乎悦耳，但酒已然过半，宴中只有琴声未免单薄，”她意味深长地继续，“不过既然赖郎君强力夸赞秦夫人的琴声才艺，那不如志作个陪衬，秦夫人且请坐抚琴，志听着音和唱些古往诗赋。”
这个见过一面不曾留下好印象的青年在替自己解围。秦氏眸光不定，稍后收起脸上神色，不叫人瞧出两人相识。
赖俨闻言：“……”
这南蛮怎么那么爱出风头！
他压着眉头沉声假笑，“请便。”
陶稚也下场，本来揶揄投在秦氏身上的目光悻悻收敛了些。
正中央，秦氏坐下调了琴弦，手放上轻抚，乐声起。
赖俨作为氏族子弟，多少有些可取之处，比如他鉴赏曲乐的能力就一流。
琴声淌淌，有人放下酒盏，闭上了眼眸品味聆听。
听着琴音，一声和唱清亮悠扬地流转而入。
“——获白雉兮——效素乌——嘉祥阜兮——集皇都——”
陶稚清唱出声，斜倚着在案前，顺便瞄了眼郭嘉醒没醒——很好，没醒。
她歪了头，嗓音低低和着琴声，“——发皓羽兮——奋翘英——容洁朗兮——于纯精——”
方才还多少饱暖思欲的阁楼中气氛忽地打散开。
陶稚唱的是东都赋里的白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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