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出风头(2/2)

首发：~第12章 大出风头

陶稚：“……”排面不太够，但也行。

牛车在摆宴的楼阁门口停下，两人下了车，陶稚抬头望了望正盛的日头，郭家离县里不近，踩着点到了。

门口仆童眼力劲足，热络地凑上来得知他们是赴宴，便一边领着人往楼上走，一边介绍：“今日宴上准备了河鲜……”

陶稚手里拿着雉羽扇子，听着小童絮叨，掩唇笑了笑，缓步上楼。士族豪强出身的赖俨果然大手笔，只是同辈之间聚一聚，就包了整个三楼。

人与人之间果然不能对比——她好穷。

这边人基本齐了，三楼酒宴开了，赖俨一身低调但花纹布料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华贵的打扮。酒筹交错之间，可能是不由自主，那一张满脸笑意的脸明明笑着，却生生让人觉着面皮底下透着股不愉快的气息。

赖俨自觉挂着称得上宽容和善的笑，他攥紧着酒盏貌似认真地聆听着一个正对他讲话的士族子弟，目光时不时探向临窗那边。

那边他递了邀贴，但压根没想着人真会来的陶稚正大出风头——宴席开始没多久，有好事的人提议辩论古今，而跟陶稚对上两轮，已有一人败势认了输。

剩下那人这会眉头紧锁，神色犹疑，踌躇片刻后便神情一松，坦然地拱手一礼：

“志兄大善，某心服认输。”

临窗伫立，陶稚手里轻摇着雉羽扇子，暗道眼前少年才思敏捷，心里正思衬着对答阔谈的腹稿，不想对方爽快地甘败下阵，她一愣，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笑着，不客气地拿起酒具，醉人的酒香溢出，倒上满满一盏酒递过去，含着笑的眸光定定看他，等着少年接过一口闷下。

少年也定定地回视着，一双眼睛明亮，不经意流露出些精光，他看了一会儿，瞧见陶稚疑惑地微挑了长眉，他才微微扬起唇，双手接过酒盏，如她所愿仰头一鼓作气吞下。

“爽快！”窗边围着的士族公子又爆出畅快的赞赏叫好声。

游离在热闹之外的赖俨看得心下快呕血了。

跟他交谈的士族子弟早被临窗的热闹吸引了，循着声望去，那被众人环着的陶姓青年衣袂乘风而动，风姿自然，一举手，一投足，意气风发而潇洒。

他眸中惊艳了下，看得移不开眼，夸赞道：“这位武陵郡的陶兄可真谓是拔卓挺立，出人之姿啊。”

赖俨闻言脸上假笑挂不住，神情渐渐要控制不住转愤怒，一旁半步也不离他默默守着的清秀少年见状犹豫了下要劝，但看赖俨嫉恨地又喝下一盏酒，少年脸色微变，还是将心里想着的话憋了回去。

陶稚连胜了两场，颇有些开怀，她好在清醒着没再招摇得意，摆摆手示意换人论下一场。

从靠窗的坐案旁出来，灌进高阁的秋风吹着身子，后颈阵阵发凉，她目光搜循一遍，瞧见了自个狂饮喝得脸红耳赤的郭嘉。

动作不由顿了下，嘴角微抽，陶稚连忙踱步过去坐下，身体挡在案前，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你喝这么多，待会儿谁搬你回去啊。”

郭嘉支着手臂撑在案上，整个人迷蒙着，举着酒盏的手一动，仿佛浸在他骨子里酒香便像上次一样钻进了陶稚呼吸里。

“嗯？”他嗓音含糊，发出的单字也听着惑人。

陶稚凑得近，耳朵听得痒了痒，她揉了揉，无奈之下脑壳开始疼。

登高宴气氛刚刚行至酣畅，她要是搀着醉酒的郭嘉去跟请客的主人道别，怎么看都像是专程来砸场子的。她这边纠结着，尚且还不知道满心嫉恨她和郭嘉的赖俨打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那点她认为的小仇恨小过节早让心胸狭隘的赖俨生生牢牢地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