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四章：海棠不惜胭脂色（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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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人听了，都愣住了。朱颜在不理会，径自拉了李瑈到观花殿。吕宝早拿来了食盒，朱颜在解开看，却是葡萄果酒。

须臾，两人拿箭耍投壶。朱颜在投了个杨妃春睡，乌龙入洞，又教李瑈玩。李瑈觉得有意思，投了十几壶。

玩的累了，两人坐在一边吃果饼。朱颜在因道：“三日后，父皇要驾幸城北安定门内的国子监，躬行释菜礼，听国子监祭酒讲经。他特要我去，我想着你爱读书的，便问你去不去？”

“讲书者为谁？”

朱颜在回答不上来。王振一旁道：“是李时勉。想必大君应是听说过的。自洪熙上书，李时勉声贯帝京。直节重望为士类所依归。后来皇爷释他出来，仍入国子监当职。黎民皆以之刚鲠，为时名臣。”

李瑈哦了一声，道：“久闻李时勉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我为外邦国王之子，此举是否有失妥当？”

朱颜在鼓励他道：“没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凡万机皆是我父皇做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国子监声教传四海之外，琉球、交阯等国皆有贵族谴子入学呢。机会难得，你还是去看看。你答应了，我便去和父皇说。”

李瑈问：“与公主同行者有何人？王大人也会去么？”

朱颜在笑道：“他呀，自然会去。自父皇践祚，我伴驾出游，都是他跟着的。我常笑他，是不是我到天涯海角，他都跟着我去？”

李瑈淡笑。王振桃花上脸，不觉低了头。当下两人说定了。又玩了一回。朱颜在自去缠着朱瞻基，朱瞻基无法，只得同意了。

朱颜在便让王振前往朝鲜驿馆报知这个消息。李瑈颔首。王振又教了他些国子监开经筵须注意的礼节，李瑈认真地记了一番，王振方才回宫。

视学那日，御辂在前，李瑈和朱颜在坐在一块。因此举是私下所行，故未给李瑈单独设辂。李瑈坦然自若，言笑宴如。

御幄设在大成门东。车驾行入成贤街后，遥迢便远处学官率领一堆青衫在成贤街左侧。朱瞻基下辂，进入御幄，具皮弁服。朱颜在和李瑈也依次下马。朱瞻基嘱咐他们在御幄里等待视学礼毕排设开讲。

具服毕，朱瞻基手执皮圭，诣先师神位，两拜。身后王瑾捧出一沓帛爵交予朱瞻基，朱瞻基献与先师灵位上。复二拜。先后又历了四佩、十哲、两廊勿分献，方才算完毕释菜礼。礼毕他再入幄里，更易常服，升舆。引着朱颜在等一路到了彝伦堂。

李时勉为引导官，御驾上了灵台，往彝伦堂内升座。御制的屏风后摆放了一前一后摆放了两张小案，供朱颜在和李瑈书写。

待朱瞻基坐毕，学官诸生五拜叩头，东西序立于堂下。侍从官以次入堂，仍是东西向序立。礼部请授经案于讲官，朱瞻基应允后，李时勉跪受，赐坐。以经书置讲案上，李时勉西南隅几榻上坐讲。陪侍的大臣叩头后方才落坐。

“总算都坐下来了。”朱颜在小声抱怨。李瑈只是微笑。

朱颜在离开位置，探头舒脑往屏风外看，外头围立着一片白花花的斓衫生员，肌容白净，谁也分不清。主讲官李时勉容无动色，朱颜在自觉无趣，复归位。手托着下巴兀自走神。李瑈望了她一眼，嘴角荡出一抹淡笑。

不一会，李时勉开讲，李瑈的注意瞬间移至屏风前。李时勉今日讲的是《尚书》。洪熙年间李时勉为侍讲，便多次为仁宗皇帝讲解尚书大义。他由浅入深，缓缓剖析，一本洋洋洒洒数万字的经典讲的义理通达，仁君事民、贤臣事君之道清楚明晰，贯穿始终。

李瑈专心致志地听着，重点精彩处，他奋笔疾书，一字不落地记下，同时将疑难处作上标记。他余光扫过身侧，朱颜在早就梦回苏州了，趴在案上酣睡。领如蝤蛴，睫如蝶翼，红扑扑的脸儿，粉嘟嘟的唇儿，十分诱人。李瑈不禁向去抚摸，触及脸的一瞬，他便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

抬眼看，倒是王振。李瑈收手。王振敛目，又认真记载着经筵讲义，像是全然未注意到他。

李瑈想：这是假象。朱颜在在这，王振定是时刻注意着的。这么想着，不觉错过了不少内容。他连忙正色，投入了讲课中。

李时勉讲书毕，叩头退就本位。司业博士再依礼依次进讲。种种繁复的礼节后，学官诸生出成贤街送驾。

李瑈随公主身后，兀然走着，忽然似是自言自语道：“公主想必囊萤映雪，凿壁偷光了。”

王振闻见，不由得微笑道：“大君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