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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3章 第三十二章：谁知错管春残事（四）
王振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下，插烛也似地磕头：“皇爷，臣······”当下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万般言语集到嘴边，只不知捡哪条说好。他浑身发颤。朱瞻基没有再说话。
朱颜在见其中有缘故，虽不明所以，为防天怒，也闭口不言。
阁中经历漫长的沉寂后，胡兰因道：“虽两幅作品落款相同，这也未必与监生有关。”
朱瞻基一嗤：“如何不是？内臣与外部勾结，祸渐以荫，有人想求获赠官，甚至还可能有暴徒妄图祸乱宫闱。”
提及祸乱宫闱时，王振的心猛地收紧，如扼咽喉，呼吸渐短。
胡兰因笑道：“你独揽宸断，宦官无权，简官之事，多归吏部，何来结交外官内臣以赠官一说？况监生寒窗苦读，作画卖画为生的不在少数。□□的孝慈高皇后就有先例，多次下懿旨赐衣钵给生员。可见其贫。王振这孩子老实，又没正经读过什么书，能认识几个字算不错的了。哪里分得清什么人什么画儿的？天下重名者甚多，估其字迹，亦不像同人所为。”
说完，又问王振：“你从哪里得来的画？”
王振顺着胡兰因的话道：“臣路过以书画摊，见上边一幅画得好看，臣便买了下来，想进呈给公主。”
朱颜在看着情况，知王振有缘故，怕朱瞻基又责罚他，忙帮着说道：“是啊，是啊。父皇，你看国子监那书写的方方正正，字体光洁。而这边画上的却是像个酒鬼写的，简直是鬼画符！”
众人忍俊不禁，殿内一片笑声。朱颜在不满，抗议道：“都笑什么呢！这不是事实么！”
朱瞻基大笑，将她拉至身侧，解释道：“颜在啊，这菡萏仕女图上的字，叫草书。‘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救，因草创之意，方谓之草书’。草书看似乱，笔画省变却有章法可循。”
朱颜在睁大眼睛，十分疑惑：“可我一个字也不认识啊？”
朱瞻基笑道：“作为咱们皇朝的公主，你只须把沈先生的字帖好好临摹便是了。国朝的才子，要是呈文，自然只会写颜在认识的尚书体。”
朱颜在听这话，更是云里雾里，又问道：“为什么啊？”
朱瞻基捏了捏朱颜在的鼻子，道：“因为他们若是写你不认识的文章，以后爹爹可寻不着理由叫你背书了。一点文化素养都没有，哪里像个公主？”
朱颜在轻嗔薄怒：“父皇真坏！坏透了！”
朱瞻基倒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朱颜在见王振还跪着，忙去扶起他，向朱瞻基道：“王振他一直在我身边的，我对这一行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爹爹要是怀疑我身边的人，那就是怀疑我了。”
朱颜在故意颦眉，作委屈状。朱瞻基搂过她来，道：“好了好了，我怎么会怀疑我的小公主呢？”他的面色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笑意。
因为朱颜发生求情的缘故，朱瞻基并未追究。但王振心里却明白，之后有一段日子，他无法出宫面见姚绶了。必有宦官宫人奉命对他进行暗中的监视。
在事后，朱颜在因好奇，向王振询问了传递书画的细节。王振将前因后果尽述了一遍。
朱颜在听完，咯咯笑道：“怎的我朝还有红叶题诗这事呢？倒是唐人《云溪友议》卢渥与范阳重现了一般。”
“可不是么？”王振笑着附和了一句。主仆二人调侃，倒让一旁荷香脸都羞红了。
朱颜在又问：“那个姚绶，长得怎么样？他能进国子监读书，以后可是要走科举仕途之路的，长得不差吧？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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