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半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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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印的光渐渐暗了下去，不痛不痒，好像长在皮肤上一样。风萧向着南星祈浅浅一笑：“应该暂时无碍。”于是安抚他休息。

玄武宫一事并不简单是早有预料，可怕的是接踵而至的危险无处不在，可能瞬间就毁了一片小人间，风萧想着想着，睡了去。

“咣铛——”山雨寺外传来声响，或许是睡得浅，两个少年作出了反应。雨水镇上的人们发了疯似的，手里拿着棍棒向镇外冲去，很有些“官逼民反”的意味。

风萧和南星祈跟了上去。“他们干什么呀！那边，看这方向，不是小离……”南星祈大声喊道。“不好！”风萧从未如此激动，至少从南星祈认识他以来直到今日。

第一次见到风萧，他的眼眸那样清澈，像是深山间的小溪，缓缓流动。南星祈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种信任感，那是一种不用过脑子就可以深深信任的感觉。

一连镇外几户人家遭到抢劫，只见地上倒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那个青年人。一个蜷缩发抖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眼泪如碎珠划过小姑娘的脸颊，亦揪扯这两人的心。“小离？”“小离！”风萧和南星祈连忙赶上前。“爹爹，变冷了。”小离看着扎眼的殷红从青年人身下流出。

一场天灾，可以让良民变成恶民，世事无常难料，逃来逃去，似乎都跳不出“利益”二字。一场人祸，颤颤巍巍，绕不出“生死”的命枷。而眼前的女孩又有什么错？又凭什么让善良的人责担一切？难道善良弱小也是一种罪过吗？风萧不断问着自己，身上散发一种难得的血性，袭明剑微微颤动。

南星祈蹲坐在小离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帮她抹去眼泪，安慰道：“小离，别害怕。”两人不忍心抛弃，又怕小离再遭不测，于是想收留她。“小离，以后我们保护你，不再孤单。”

风萧从来不会轻易许诺，与南星祈一样，只要是自己所珍视的，一但许下诺言，就会尽全力去守护，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不断给予风萧阳光般温暖的南星祈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呵护至今，并且会一直坚持下去的，第一个人。

小离带着爹爹买的雨铃，当作念想。风萧南星祈安葬青年人，带着小离一起离开了伤心之地。三人的背影在小路上拉得很长。

地面震动起来，远远的地方扬起了尘土，只见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滚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撞了上来，好巧不巧撞上了内侧的南星祈。看到那只狐狸掉地上，南星祈把刚到嘴边“你长不长眼睛”一类话憋了回去，“狐狸？”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风萧。

小离还没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但看到小动物时，孩子的好奇却显露无疑。她摸了摸狐狸的耳朵，突然那狐狸化了人形，摇身一变，成了个男孩，比小离高了半头，刚刚到风萧的手肘处。

“别打我，别打我。”小狐狸双手抱头，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

仔细打量，小狐狸肉嘟嘟的脸与小时候的南星祈有些相似。风萧蹲了下来，拍去小狐狸身上的叶子和灰尘，温柔地问道：“你可有名字？怎么如此模样？”小狐狸见到风萧，一下子抱了上去，“呜呜”哭了起来。南星祈盯着那狐狸喃喃道：“问你事呢，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小离“嘻嘻”地笑了声：“狐狸哥哥，羞不羞，还哭鼻子呢。”三人安抚了小狐狸好一会，才作罢。

“我叫聆司，原在清明山修行，聆泉爷爷派我下山，找一个叫什么……什么，哦，想起来了，玄青石，没错，玄青石。”小狐狸说道，“于是我在各地布下聆金印，试探试探。这不是饿了吗，看那些人手上拿了碎石头换包子，我也照样子，然后就……”

“然后就让别人以为你要吃霸王餐，被赶了出来。”南星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话道。聆宵有点委屈地点了点头。

“不被追着打就不错了，我猜老板的肺都要气炸了。”南星祈又问，“等等，你说什么，聆金印？”南星才反应过来。“你去过雨水镇吗？”风萧问。

“前些日子，我在一个庙里睡了一觉，留了张符纸。”小狐狸很老实地应道。风萧挽起袖子，左手手腕上一个圆形金印，在青天白日下，闪着晃眼的光。“是这个样子？”南星祈说出了风萧想说的话。“嗯，没错。”

不会啊，我根本感应不到玄青石，这个人又怎么会中聆金印呢，聆司表面上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如把他们带回清明山，让爷爷再试探一番……想着想着，聆司走了神。

南星祈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小狐狸不太对劲，于是目光紧紧盯着他，寸步不离，像是看管狱中的死囚一般。

聆宵向下看，忽地触碰到小离的目光，想要躲避，又担心露出马脚，可一时又知如何是好，只得冲小离笑笑，假装很自然，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脸，所以聆司心里有些惊慌。

“狐狸哥哥，你笑起来好好看，你的眼睛真的是棕黄色的，好漂亮啊。”小离也冲着聆宵甜甜一笑。聆司想，要命了，这小姑娘还叫我哥哥，我年纪比你们加起来都要大。虽说如此，但聆司感觉很亲切。

“哎，聊了半天，你们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聆司转移了话题。

“我姓风，单名萧，取字回寒。”“南星祈，南方的‘南’，星辰的‘星’，祈愿的‘祈’。”“狐狸哥哥，我叫小离。”

聆宵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这聆金印是我聆泉爷爷所创，我不过依葫芦画瓢，却并不会解。不如你们和我一道回清明山吧，我爷爷见多识广，心地很好，你们说不定还能收获点什么呢。”

风萧能感觉到聆司并未说谎，他的眼睛透出了真诚，尤其是讲到“聆泉”这个名字时，于是便答应了他。

路上几乎没有风，树叶作响，大概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