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入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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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远，料想已是正午，行人少得可怜。四月天还算凉快，长途奔波对青年人来说也不是十分轻松，更何况少年呢？再回头时，早已望不到立春城的影子，屿音山如常隐没在云间，两人心里挂念落玉观，却未将落寞挂在脸上，只是向前走着。

或许真是太累了，南星祈喘气声愈发大了起来，忍不住扯了扯风萧的衣袖：“师哥，停下来歇会儿吧。”说着便弯下腰，拍打着发酸的双腿。风萧闻声停下来，擦了擦汗，回头看了眼南星祈，说道：“去往北方的人竟如此少，车马更是数量渺茫，暂且休顿一会儿。”于是，两人随便找块石头坐下，嚼着硬硬的烧饼。

要是走运，恰巧碰上顺路车马，再好不过，希望渺茫，但愿如此，风萧默默看着地面。不知是不是错觉，风萧隐隐听到了雷声，一丝寒气从遥远的、看不见的远方飘来。

“淅沥沥……淅沥沥……”是雨声？不对啊，这天没下雨啊，南星祈仰头看了看天。风萧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向四周探看。隐约从南边来了个什么，黑色的轮廓，四四方方。

“唉呀，是辆马车，师哥快看！”南星祈喜出望外地叫道，恨不得一下子蹦到马车上，“大哥，大哥，停一下！”

那车越走越近，赶车的是个青年人，面色黝黑，十分健壮，看到两位少年后，便紧拉缰绳，忽地停住：“小兄弟何事？”还没等两人开口，马车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爹爹，吓死我了，你怎么停了，我刚睡着。”只见小姑娘，大约六七岁的模样，生得活泼灵动，带着些稚气，好奇向帘子外探去。

风萧改了平常冷冷的音色，柔和地问道：“大哥，您可是要去北方？”青年人点了点头回应。南星祈如获至宝似的：“大哥，能不能捎我们一程啊！”青年人面上微露难色，犹豫起来。不料，那小姑娘解了围：“爹爹，他们看上去不像坏人，我们帮帮帮人家嘛。马车上又没人说话，我快闷死了。”说着，使劲摇那青年人的手臂。

见青年人无奈，小姑娘笑着向两人眨了一下眼睛，一副“搞定”的样子。多亏如此，两人搭上了去北方的马车。

耳边又传来“淅沥沥……”的声响，定睛一看，原是那女孩手上的铃儿。

“咦？你们在看这个？”小姑娘拎起手，抖了一下，“哦，这个雨铃，就雨水镇集市有卖，风起铃响，可好玩了。”

“声音到是挺特别的。”南星祈主动搭上话来。“雨水镇吗？”风萧问。“我家离雨水镇也就几里路，不过那儿最近好像出了事，我也不清楚。”小姑娘一脸“很抱歉”的神情。风萧点头，道：“没关系。”

这是两个人离开落玉观后，头一次这样释然放松。小姑娘名叫小离，永远不分离的“离”。下了马车，已经能看到“惊蛰城雨水镇”的牌匾了。风萧和南星祈向小离他们告别。

“雨泽万物，佑我福地。”一块石头上写道。“这里，啧，这里的人好生奇怪，这地方一点也不热闹。”南星祈很有些闷闷不乐，喃喃道。雷声似乎愈加分明，风萧心弦紧绷，冷汗隐隐约约地附在了他的后背。

闪电，猝不及防从远远的、暗沉的天上劈在向远地。猩红的点，瞬间如沧海倒流股涌起，连成一片。小楼，府邸，像动弹不得的弱小动物，被命枷锁住脖子，等待问斩。

弥弥的金红火光，用致命的“美丽”裹挟着这些无辜生灵，扬扬洒洒，黑烟点地，比狼烟更符合战争的场景。一道闪电，漫不经心地造就了满目疮痍。此时，“佑我福地”突然变成了令人极不舒服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