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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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光看着啊，把你的好朋友弄走！”路雀眼刀扫的是那守在兔子边上的山精。

白衣有点犹豫。

路雀冷笑：“那不吃了？”

白衣抱起了小山精，老实地退到一边，看那把钝刀扬起又落下，雪兔不动了。

小山精着急地要从白衣怀里挣脱——到雪兔被剥了皮架在火上——它放弃了。

不多时焦香四起，白衣用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投入地啃着兔腿，小山精那张硬壳子脸就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

路雀决定离这两位远点。

他的刀扒拉着湿柴，从底下扒拉出个灌根，深棕外皮已经裂开露出里面富含水分的微黄纤维肉质。见熟了，刀灵活地将那圆滚滚的东西挑出火堆，用的力气有点大，那东西滚了两圈，正停在小山精的脚下。

小山精那纽扣一样的眼睛朝他这边看来——路雀就是很肯定它在看自己——然后飞速地逃离窝进了正在啃兔腿的人怀里。

路雀：“……”

好气，但弄不清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就是想砍人。

将吃剩的动物残骸仔细埋在雪下，路雀决定明天去攀那座峰。

这里的地势不利于大型野兽活动，入夜可能相对安全，但相应的缺点是能够背风避雪的地方也少，像是山洞根本不可能存在。

火堆也只是找了个相对背风处，如果夜间突然下起雪来是很危险的。

路雀将被砍倒的忍冬灌木拖过来铺在火堆旁，他们必须在火旁坐一晚上，休息的同时也要保持警惕。

但，有人显然不这么想。

白衣将他那件白外袍铺在细枝乱叶上，抱着小山精已经躺下，火光将他的脸照得红彤彤，他的一双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自己——他旁边还留有一个人的位置。

路雀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觉得意外。

他过去，照着那人就是一脚。

天完全黑下来，除了一挂弯月，连颗能指路的星星都瞧不见，看来是下了雾，或是别的什么——路雀不甚在意，反正已经来到这里。

他肩头一沉，旁边人的脑袋不客气地将他当成了枕头，他用长枝拨动火堆，斜着眼往边上瞅。

白衣恬静地睡着，无忧无虑地抱着他的新朋友，那位朋友头上尖角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下巴——小山精瞪着两只装饰一样的眼，呆呆地望着跳跃火苗动也不动。

路雀实在不习惯这样，本该休息的时候却有另个人靠得如此近，自己身上甚至还披着那人外袍——那是白衣的坚持，他似乎对那件跑起来满处漏风的宽大外袍有迷之自信，无论如何要将其披在两人身上才肯罢休。

天亮就要爬山，路雀不想为无聊的事情浪费体力，也就随了他。

现在，大外袍一边布角就落在他的肩处，那上面留有白衣的味道——一种冰雪下新生枝丫的味道——不过鉴于本人就在旁边，衣上的味道就显得不足一提。

在这样万籁俱寂的死地，有个呼吸离自己那么近。

火星噼啪，路雀莫名觉得今夜不会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