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曾经(1/2)

首发：~第7章 第7章曾经

程念钦还是去了客房。滕澧发了一会儿呆，不到十点，就关了灯。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和书籍，也被扔在桌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却还是望了一眼相框的方向。

躺在床上，感觉空气中都是程念钦的味道。把被子拽到下颌的位置，用力呼吸了几下，想着刚才那一幕。程念钦向来照顾他的感受和处境，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没有推开，还加以安抚，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除此之外，也没有逼他承诺什么。

其实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阻止程念钦跟别人在一起？程念钦又凭什么因为他想重新开始，就再给一次机会？对方逃回客房的举动，提醒了他，虽然人家依旧在意他，习惯性对他好，但曾经的难过和失落，是有记忆的。人类的大脑不喜欢未知，会选择性规避。到目前为止，他一个字都没解释过。人有几个八年？怎么能不害怕再次落空？即便这样，程念钦都以他的感受为先，绝口不提自己的顾虑。窗外偶然晃进一丝微弱的光，他想起同样的一个冬天，九点多的夜晚……

陷入回忆

中考结束，他就跟父亲回了陵城。步入高中后的第一个元旦假日，他们一家三口来仪城看爷爷。这个时候，他已经跟程念钦互通明信片半年之久。

半年前，程念钦说舍不得他。又不愿打电话发短信，怕打扰他学习。于是提出要写明信片，两人交换了地址。有时一周一次，有时两周一次。程念钦写的内容比较多，他的回复几乎都很简短，程念钦也没有抱怨过。他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又不善交流，说话的次数比在仪城还少。身为优等生，每天都会面对父母的期许、老师的厚望，以及做不完的题目。对他来说，程念钦的明信片就像定时输送的氧气。

一家人吃完团圆饭，父亲和叔伯陪爷爷打麻将，母亲和其他女眷一起看晚会，他一个人躲在房里看书。这时，程念钦发来短信，问他在哪儿。二十分钟后，两人在楼下见到对方。爷爷家楼下的路灯坏了，天黑之后需要打开手电照明。程念钦穿着白色羽绒服，气喘吁吁的，特别显眼。

两人半年未见，程念钦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你今天才来，明天就走啊？”

“嗯，后天要补课。”

递过一个牛皮纸袋，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舍，“给，你提到的没提到的，都买了。”

打开袋子，里面装满了自己爱吃的东西。有一次他突然想念仪城的一些小吃零食，就顺便写在了明信片里。上周提到元旦可能要回来，程念钦居然真的买好了等着他回来。夜色下，那双星星眼透出光芒，对着他一闪一闪，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空气中的湿冷。大脑一片空白之余，他吻了程念钦。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只记得程念钦的嘴唇又软又凉，似乎还带着点儿蓝莓的味道。

从那之后，两人每周都通明信片。程念钦会在周一寄给他，这样他可以在周末之前寄回。关于那个吻，程念钦只字未提。

回忆结束

半梦半醒状态下，伸手触碰到那个实木相框。捞过来放在胸前，心中暗骂：滕澧，你真是个混蛋。

当年是他主动吻的程念钦，事后却做缩头乌龟。今天又是他主动抱了人家，简直如出一辙。程念钦没扇他个大嘴巴，都是对他的仁慈。

第二天，他洗漱后就在待在房间，等程念钦睡到自然醒。没想到程念钦七点就起床了，在外面的洗手间洗漱后就过来敲门，“滕澧，你起了吗？我们去吃早餐。”

滕澧直接把行李箱拖下楼，“一会儿我先送你回来，然后回陵城。你到家就补个觉，整个周末你都没睡好。”

程念钦坐上副驾驶，“您能别把我说得那么娇弱吗？爱睡懒觉不代表不睡不行，我又不是孕妇。你不用送我，茶楼离我家那么近，我走回来就当锻炼了。”

仪城的人也习惯吃早茶，有很多大小茶楼。程念钦怕滕澧吃不饱似的，点了一堆，“来，你爱吃的蟹黄包和糍粑，没记错吧。”

关了正在看的手机页面，“嗯，没记错。”

怕他吃得腻，又惦记他一会儿开车需要提神，程念钦点了一壶铁观音。两人正吃着，滕澧的电话响了，“对，是我。”挂断之后，他站起身，“我马上回来。”

一分钟后，就看到他提着外卖袋回来。程念钦哑然失笑，“滕总，您这是对店家明晃晃的挑衅和羞辱啊~。”

拿出袋子里的东西，完成所有消毒动作，“给，你爱喝的。昨天早上卖完了。”

程念钦拿起那一大杯港式鸳鸯奶茶，“啪”的一声插进吸管，递给身边人，“你就尝一口，然后我喝。”

滕澧没犹豫，低头喝了一口，“挺好。给你点的，你喝吧。”

程念钦一口气喝掉一半，“嗯~居然比香港本地的好喝。哎，这一杯喝下去，我可吃不完这些东西了。待会儿再点一些，你都打包带走，来一次不容易。”

听程念钦说他来一次不容易，滕澧知道，其实在程念钦内心深处，他的信誉度很低。在对方眼里，他的言行举止只是当下的表现、单独的个体，不会被放在一起做长远的联想。这是他自己造成的，都是他的错，程念钦已经做到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