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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2章 共枕
文良帮他捂好被子：“是，雪下了三日了，还未停。”
“何时了？”
“回殿下，腊月十二，您睡了整整三日，”文良说，“明日该回宫了。”
沁灵点头，向门外看了眼，张口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佟康，快去冲碗蜂蜜水，”文良说完看向沁灵，“殿下，想说什么？”
沁灵摇头瞧了眼一旁的被子，那熟悉的暖意，不知是不是梦境。他深知自己对沈司敌的恨意如狼似虎，一边报仇的念头无情的啃噬，一边是情不能自已将要深陷其中。
慌乱，他期盼所有的温存不要是梦。
那一夜文良要进屋送药时，鬼爷抚着沁灵同床共枕他看得一清二楚，沁灵的心思，他也已经猜得相差无几，文良都诧异，自己那拔山举鼎的面具下还藏着份善解人意。
“殿下，是否想问何人？”文良扶沁灵坐稳问。
沁灵停顿一息：“那夜那夜是否有人来过？”
“有，”文良说，“鬼爷。”
“呆了，一夜？”沁灵眉头一蹙，他明明如此恨那个心狠手毒的人。
“差不多，寅时出的门。”文良接着说，“天亮就走了。”
沁灵再没问其他，睡梦中那股让人痴醉着迷得情愫，是他没错可那夜金柄凌魂拔刀相向，不就是想让他死吗？想到此沁灵剧烈咳嗽，胸口猛然袭来锥心刺骨般疼痛。
沁灵醒来后，就再没看见过沈司敌，听文良说甘北急报，鬼爷与祈双回安平带着三万将兵，马不停蹄北上支援莫将军。沈司敌出征那日，泾州一反常态下起了鹅毛大雪，过了年都没停。
自此沁灵抱恙卧床不起，一病就是两年，这两年里，除了旧疾，又添了样毛病，右侧胸口如藏了颗钉子般时常作痛。皇上梦魇缠身急于卜卦，频繁命太医为他问诊，阴阳陵去不了，只能勉强卧床榻占卜。
他时常没胃口，床不常下，话也愈发少，只有文良和他自己知晓，这是心疾，无药可医。文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能一次又一次偷着去向国子学的贡子借书给沁灵读，只有在看书时他才能缓解咳嗽，胸痛之事。
两年里上官戎睦隔三差五会来陪沁灵解闷子，芙霜也会装作不经意路过沁岚殿，但从未进去过，只是门口驻足一息便走了。后宫其他嫔妃皇子见沁灵成了名副其实的病秧子，知晓他除了动动嘴皮子，再兴不起风浪，算计也无趣，便少有再给他使绊子。
看着靠坐在床头看书的沁灵，文良想起了沈司敌出征的那一日。
临走前沈司敌嘱咐文良，沁岚殿要拿命守着，归来时五殿下但凡有一丁点闪失，便拿他试问，将他赶出鬼面营。
文良却落了泪，说：“爷，五殿下我会好生照顾，可是，我心里确实不甘，同爷征战沙场，是文良做梦都想做的事。”
沈司敌扔给他自己的蛇虎氅衣，说：“文良，你是持刀杀敌的汉子，但并不是只有杀敌才能体现你的价值。昨夜之事，你都看在眼里，因此你知晓眼下与我来说比出征更重要的是什么。杀敌是终生之命，不是一日之事，急什么？这是军令，不是同你商量，来日鬼爷凯旋归来，定将重用。”
沈司敌知晓把文良留在沁岚殿兴许是屈了才，但倘若给他丢战场，有去无回，口中的来日皆是空谈。从武之人，一旦沾染半分儿女情长，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能两全的永无天日。他不否认，不论是文良，还是沁灵，确实是融了冰，动了情，冰河沈司敌已经随着泾州的暖阳消失得无影无踪。
祈双高举佩刀露出鲜有的笑容说：“文良，好生练你独创的文氏青云箭，等哥俘几个裘图野人回来给你练手！”
文良紧抱着沈司敌的氅衣，看着二人帅着精兵强将，马蹄声似闷雷滚滚，风起云涌般消失在蕾阳湖外，独自呢喃了声：“爷，定要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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