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腊八(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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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妃一双媚眼挑起精神，幽幽地问：“沁灵，宫内皇子诞辰日皇上都会赐宴，你诞辰是何日？”

沁灵喉结滚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半晌才浅言一句：“我，我不知”

今日这般晚宴，句句话像刀刃般往沁灵未愈的伤口上捅，难道要相信在无界狱，归隐说的自己诞辰日为丁酉年七月初一诞辰，山下火命？可是除了归隐尚未有一人提过自己生辰。

整个正堂响起振聋发聩的嗤笑声，这声音此起彼伏，让沁灵紧绷的自尊心破碎一地。

沈司敌眸子灼人，桌底重拍向旁边上官戎睦的腿，上官戎睦其实早已按耐不住，起身笑说：“好了好了，这有何稀奇，我自己的生辰同样从未记住过，若猛然问一次，说不定多大年纪都能忘了，年纪长了，脑筋也不好用了。”

皇后露出笑意：“好了，你们也不要再一唱一和了，菜肴品得怎样了？都来说一说，待回到宫中，吩咐御厨也照着做。”

沁灵被方才这般言语冲击得轻咳两声，他的悲伤从来都是无声无息时将人一片一片凌迟。宫内这般场子沈司敌见得太多了，可从未有哪次像今日这般让他如坐针毡。他想马上将沁灵拉出去抱走，抱着他去无人打扰的养心园。

上官芙霜撇了鹤妃一眼，心生万般不满，她感觉到了沁灵的难过和无助，便含笑说：“母后，沁灵年纪小，身子尚未恢复，此次出门还带着汤药，这些饭食他也吃了些，望母后开恩且让他回去吧。”

皇后神色顿时冷凝，刚打算开口，门口的鹦鹉不停叫嚷：“山雀毙命，山雀毙命。”

众人屏息静气，无人再敢进食言语，阿鹦如此学话，定是他人有意为之。

莲嫔脸色铁青喊：“阿鹦是失心疯了，皇后娘娘恕罪，来人，还不快丢出去！”

“慢着，”太子蔑视，“母妃，阿鹦好歹也是您赠与母后的，既然送出手的东西，自然需要母后发落。”

沁灵恍如掉进了万丈冰窟，他终于止不住浑身颤抖，急促的呼吸将他心口扯得剧痛。山雀毙命这四个字，当真如惊雷滚滚。他看着面前口蜜腹剑的人，眼眶储满了泪，一滴都不敢落下。

皇后瞧瞧满桌低头看戏的众人，语气缓慢道：“莲嫔，阿鹦从未学过人话，这是偷听了？若是偷听，那这毛病可是不好。”

“代恩，”皇后凝视面失血色的沁灵接着说：“已然致此，也不好瞒你，皇上恩泽四方，本念你与山雀为旧相识，不想在你面前提及他服法的事，谁知这不懂规矩的劣鸟有偷听的毛病，偏偏在这日子得了个不讨喜，且勿挂心上。不过你作为大曲正统五皇子，道理当明，作恶之人，本就该死，你说是不是？”

沁灵眸子含雾，颤巍道：“母后说得对，作恶之人该死皇恩浩荡，沁灵无以为报，后半生定定将感恩戴德以身报国”

皇后莞尔一笑接着说：“知道就好，再者沁岚殿暂时由鬼面营负责巡防之务，你也要记挂在心上，若不是司敌，兴许这作妖作恶之人还在逍遥法外呢。”

皇后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将沁灵劈了个措手不及，他与沈司敌相视一息，乍然伏到桌面剧烈咳嗽起来。上官戎睦急忙起身扶住沁灵，沈司敌请求道：“请皇后娘娘开恩，五殿下像是又犯了疾，臣马上派人去备汤药，请皇后娘娘允许臣扶殿下先行回去。”

“代恩这身子，未免太弱了，司敌且紧着扶回去吧。”皇后飘飘然说。

上官戎睦打算一同离去时，被太子叫住，他只能悻悻坐回去。

踏出阑珊正堂，沈司敌一把将沁灵横抱起来，吩咐待命的祈双：“通传五殿下晚半时辰的人，缉拿，审！”

祈双听令，一个身影闪出了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