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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章 第1章
沈桀自恃修为高深，硬是从魔宫里拼出重围，最后一路被追杀到这凌蛟崖。
说来也奇怪。
这处破山崖，也正是他当年入魔的地方。
也许是有什么预兆，预兆自己今日在此，他和谢岫寒，将要有一个了断。
可是无论自己从前设想过多少次，看着那把指着自己的剑，沈桀仍然无法做到心情平静。
他近乎凉薄地想着。
原来真的有人能碾碎一颗心脏而毫不费力。
沈桀觉得有些难过，也觉得愈发讽刺。火光在他眼里明暗交织，像是铺了层薄薄的血雾，看起来分外乖戾。
他看着谢岫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究是低低地笑出了声：“谢仙尊太无情了吧，前不久还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怎么现在就要拿剑杀我？”
话音刚落，谢岫寒身后的一个修士便站出来，指着沈桀破口大骂：“放肆！竟敢用这样的污言秽语污蔑岫寒尊上！”
沈桀听着别人对于谢岫寒的回护，慢慢挑起眉头，意料之中地没听到当事人的回复。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看见对面那人白衣胜雪，不染纤尘。
印象里的他似乎一直是这样。
冷冷的。像是永远也暖不热的冰。
沈桀又看了眼自己。一身鲜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与谢岫寒判若云泥。
他早已经杀红了眼，哪还顾得上自己衣服染了谁的血。
沈桀瞥了眼那修士，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那修士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抖，竟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没想到下一刻那满目阴森的魔尊突然露出一个极其天真无邪的笑：“我放肆？我还有更放肆的，你们想不想听？”
话音未落便有剑芒迅捷寒冽划过，沈桀懒洋洋地抬剑毫不费力地挡住，对上谢岫寒冷如冰霜的眼睛。
沈桀仔细看着这双眼睛，从心底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谢岫寒的眼睛很好看。
他从前以为对方是在看自己，没想到对方其实在透过他这张脸，看另一个人。
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谁能想到六界中无数人赞不绝口、凛然高洁的谢仙尊，会欺骗他人感情，拿自己的徒弟当作他人替身呢？
……
一道剑锋凛冽而来，寒芒乍现。沈桀知道，如果自己想躲，他是可以躲过这一剑的。
可是，沈桀累了。
再坚韧的心脏也无法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沈桀瞧着那冷冷剑锋，又瞧着那剑锋上折射出的那双冰凉双眼，突然就感到一阵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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