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心旧章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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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乱世，张大虫和老道士栖身的道观被游兵霸占，没多久后他们几个道士和那伙游兵一起，被一股军阀势力抓了壮丁当兵。

在被押送去云南的途中张大虫与老道士失散，他是不敢打仗也不敢杀人的，端不起枪拿不起刀，只能混在最劣等的小队中去做些苦力活。

因为性格软弱又口齿不清，张大虫在军中饱受欺凌，终于在一次兵变中他趁乱逃跑，却又倒霉地被另一支征兵的军队抓到，将他充作民夫，一起押送去黔东旧州给美国大兵修机场。

张大虫和数万被征发的民夫一起，日复一日地刨土、卸石、运土、拉石碾夯地，像牛马牲畜一样下力干活。好在当地政府给修机场的民工供应了足量的食物，他竟比从前做庄稼汉和走江湖游方的时候更健壮了些。

抗战机场扎扎实实地修了两年有余，张大虫也在本地扎下了根。经人牵线，他与附近村寨的石姓寡妇结下姻缘，机场修好后他便入赘到石寡妇家里，从此过上了几年安稳些的日子。

黔地山民崇信鬼神，无论是和尚道士还是外国的传教士，都能被高看一等，张大虫从前跟着道士学了些念经画符的本事，能替人看事念经，还懂些治病的法子，一来二去，他在本地有了些名气，很是受人敬重。

时光悠然而过，张大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一年他媳妇怀下身孕，本以为是喜事一桩，却不料媳妇最终死于难产。

人们听说石寡妇死后半日还没来得及入棺，她腹中胎儿就自然脱出，竟是一个连体的双生儿，两个婴儿共用胸腹腔，有四条高低腿，但只有左右两只手成形，在畸婴的肚皮上有两条细小而绵软的肉条，似乎是未成形的胳膊。他们的头脸畸变如同被剥皮的小猫，形状十分恐怖，将来帮忙料理后事的亲戚邻居都吓跑了。

自那以后张大虫就又疯癫了起来，荒废了田地，不再照管家里的猪牛鸡鸭，连自己的饭食也不会做，整日邋里邋遢到处混吃食，逢人就说是他老家的娘和媳妇恨惨了他，投生在他家成了怪胎，作祟害死了他现在的媳妇。

村里人只当他家冲撞了厉害的邪祟后正在倒霉，都远远躲着。

过了些日子，张大虫的疯病好了，言谈举止不再那么癫狂失控。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道士行头，自称三元三品水官大帝显圣张真人，比龙虎山的张真人更有本事，能为信众解厄除灾，神力非凡。

张大虫又过起了装神弄鬼的游方道士生活，没多久后就彻底离开了旧州，村民说他是回关中老家去了。

其实张大虫没有回乡，他一直在川滇黔地区游荡，打着“水官显圣张天师”的名号走江湖，专门替人做些除祟驱鬼敬神的法事，尤其擅长为人解决家宅不宁、流年不利、邪术入侵的麻烦。靠着这门手艺，他也发了些小财，稍有积累后便选了个风水宝地开山建观。

道观建成后他收下了两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做徒弟，大徒弟名叫洪回，二徒弟名叫郑大，师徒三人守着水官天师庙过起了日子。

弹火纷飞的乱世，人命卑贱，糊口不易，张大虫带着徒弟种地养鸡，采药做香，勉勉强强将两个小徒弟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