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约(2/3)

首发：~第1章 婚约

大越的兵权和君权原本都是由皇帝一人掌握，但是往上数两任越安帝和越灵帝，都太软弱，无力驾驭朝堂，久而久之大权旁落。

越灵帝不理朝政，最后死在美人榻上，朝纲不稳，外敌入侵，民生凋敝。一场战争进行五六年，修生养息到近几年才有起色。兵权也由原来的世家大族把握，落回了皇室自己手里。

兵权落在当今皇帝明沉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纪国长公主明池手中。

纪国长公主与定国候聂晋成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即使战争平息后，也很少待在汴京，一直镇守边关。

聂云野是纪国长公主的小儿子，也是明庭鹤的堂兄。

聂云野本来也一直待在边关，直到后来不知道边疆发生什么变故，据说是在交战中受了极重的伤，被纪国长公主强行送回汴京修养，但也鲜少在世家大族面前露脸。

颜阙对于明庭鹤这个突然的问题，不敢贸然回答，这其中实在牵涉太广。

明沉即位时，是重任在肩，迫不得已。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亡国，谁都不想当这个亡国之君，被后人口诛笔伐。

然而现在明沉的那些弟弟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个个都想将皇位变成自己的囊中物。

明庭鹤的太子位置表面上固若金汤，但是近两年明沉新政的动作太大踩到有些人的痛处，有不少世家大族暗地里开始支持西南王和瑞王夺权。

假若真让这两位王爷中的一位得了皇位，首当其冲的事情恐怕就是除掉明庭鹤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和手握兵权的纪国长公主以及聂家。

聂家世代出武将，开国时跟着太宗打天下，后面几代一直镇守边关。定远候的爵位不仅仅是世袭，更是几代良将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但是聂家也不是只会打杀的莽夫，为了保全家族的性命，聂家与皇室只有亲上加亲，坐上同一艘船这个唯一的选择。

聂晋与纪国长公主手上的兵符合二为一几乎能调动大越全境兵马，明沉对自己山河日下的身体心中有数，想要让明庭鹤登上皇位后多一个倚仗，聂家为了保障自己一族的性命，两方一同盘算后便商定下了这桩婚约。

至于为什么推同为男子的聂云野出来与明庭鹤成婚，而不是丹阳郡主聂云岱，其中牵扯又是另一篓子事儿。

首先便是大越袭爵的制度，男女皆可袭爵。聂云岱是下一任聂家家主，也是早就报备了礼部的下一代定远侯。婚约是为了让明庭鹤登上皇位多个倚仗，不是多个仇敌，自然不能选聂云岱，更何况聂云岱早就和她的意中人有了婚约。

其次大越的律法之中，有一项十分奇特且专为皇族定的规矩，嫡子可与男子成婚，互入族谱。

传闻是因为开国皇帝越高帝与越高后的幼子成王，曾与一男子定终身，帝后心疼幼子，又怕民间龙阳之风盛行，便加了这一条律法。

这条律法因为前提严苛，不光皇族是嫡子，另一方也得是嫡子的条件，用得极少，若不是明庭鹤与聂云野的婚约，除了专管刑狱律法的官员，恐怕都没多少人知晓。

本来这事情也十分好解决，纪国长公主和定远侯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也可以当作嫡子，但是这法子不知为何没过皇帝这一关。

明庭鹤没有过多为难自家一起长大的侍读，眼看着前头逐渐变大的崇政殿，和早已等候在大殿门口的朝廷栋梁们，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挂起一个笑。

大殿中。

袅袅熏香，殿中陈设一如往昔。

前方站着明庭鹤和两位王爷，隔三差五都要去休个病假的聂云野站在明庭鹤身后。

殿中各部官员按品级一一奏报，除此之外再无杂声，这都不妨碍聂云野仗着极好的目力打量站在自己斜前方的太子殿下。

明庭鹤今日上朝着的是绛紫色的皇子朝服，银金线混着丝线织出来的衣物看着有凌凌的暗纹。聂云野的眼神顺着朝服从脖颈一路从腰线滑下来，把太子殿下从头看到了尾，在心里得出一个：着实不亏。

大越的皇族都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是看明庭鹤又有那么点子不一样的意味，一般的世家大族公子或者哪位王爷公主的世子在京中温养这么些年，身上顶多带着贵气和上位者的盛气。明庭鹤身上却还隐约带着像是一把宝剑刚刚磨出了锋刃，却又收敛得淡然的锐气。

受着蛊虫地影响，本就冷白的肤色不可避免地带着病气的苍白，极其清瘦，但是骨相又撑得起五官，不似有些人一瘦下去便脱了像。眉目间不如皇帝和长公主的柔和，反倒是带着凌厉的英俊。

明庭鹤待人常是见人三分笑，所以本来眉目带着的凌厉被太子殿下自己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