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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杯子（5）
“心境使然，她的对错谁又评判得了。”终零道。
粉粹也许曾经只是一个善良的茶酒女子，最后被折磨到心理扭曲，误入歧途放弃一切，缘由诸多，旁观者固然可以帮她指点一二，可对于她自己来说一切都是混沌的，千丝缠绕，总归是黑暗又黑暗，绝望又绝望，入的越深，便越难走出来。
真像啊。
当年她不也是如此吗？
“收拾一下，准备离开。”终零说完这句话默默地走出屋子。
“沈小姐怎么一下子变郁闷了？我老眼昏花了？”雷老头问道。
霍侃见到浮清跟着走出去，砸了咂嘴，小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对我们家小姐有意思。”
沈罗儿是换罗宫宫主的外孙女，是大师姐的女儿，这次更是要回到换罗宫去，他自然而然地将终零视作一家人，再加上之前浮清总是对他冷眼相待，他果断地看浮清不顺眼，只不过一直敢怒不敢言。
终零走出门外取了些草料喂马，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幽幽开口道：“浮清，我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你问。”
“你听说过‘幽冥’么？”
“……”
“我以前听人说，‘幽冥’是所有世间邪物的最高级别，他们会从“幽冥十三川”爬回来，而那个地方，是世间万物的最后归处。“
“传说灵魂消散的人会有意识继续存在，这种意识会进入幽冥十三川，变成幽冥受无边无际的黑暗苦楚，亿万年如一日，即便有幸从那里爬回来，大多也不受世人所容。”
“你说这些荒诞无稽的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浮清正色道：“也许呢，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终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转过身去喂马：“我以前差点死过一次，当时我以为自己会去那里，然而并没有。”
浮清静静站在她身后，仔细地聆听。
终零继续道：“我大概也做过些伤天害理的事，但那并非我本意，我怨恨自己多过去怨恨伤害我的人，我觉得自己除了彻底死亡，根本无法原谅。”
“和那只鬼的有些地方比较相像，可是在它消散的那一刻我很惊讶，我不想它选择这一条路。”
终零停顿后加重语气：“下意识觉得，它真的很蠢。”
“粉粹，这名字和‘粉碎’真像，只是为了一个挂着名头、伤害自己许多的男人，最后身体、心境、灵魂全部同杯子一样粉粹得如此彻底。”
“和粉粹一样的人在这世上受苦受难十余载，想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搞不明白爱的人是否值得自己所爱，他们兜兜转转最后迷失自己，又能图个什么？”
她的语速变快说完后愣了一下，缓缓加了一句：“抱歉，我失态了。”
浮清接过她手中的草料，轻轻敲一下她的头。
“管他图什么，想不清楚的事情多着去了，你尽管朝前面慢慢走，我就在后面跟着你”，他笑了笑：“保护你。”
终零一下子被他从莫名的伤怀中拉出来，满身鸡皮疙瘩冲出皮肤。她可还记得“疼痛加倍”这个惩罚的力度，于是赶紧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
“多谢……还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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