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师兄死了(4/5)

首发：~第1章 师兄死了

“这个事情嘛，”玄空放下竹筷，“我觉得你带练的样子和贺师兄很像，就在想你是不是”他有心让陈渊放下悲伤，因此并不惮提起贺瑄。

“什么”陈渊有点不安，是什么，还忘不掉他？想代替他？

“就在想你是不是被贺师兄附体了。”

“……”

看到陈渊被堵得一噎，他没忍住笑得很大声，

意识到玄空在拿他打趣，陈渊并不生气，只是凝视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良久，说了声谢谢。

而后又对自己不无嘲讽，贺师兄是最好的师兄，想代替他？怎么可能。

校场的工作对陈渊来说非常无聊，他宁愿自己躲在哪里练功也不想和师弟们浪费嘴皮子。而且这些师弟笃定他取代贺瑄的位置，有什么事都来问他，有什么麻烦都来找他，他实在是不胜其烦。怎么说都是些能吃苦耐劳的少年，心性虽浮躁，却也未来可期，陈渊想不到什么理由丢下他们不管。

以前贺瑄的同门弟子总要练功到很晚，一个一个给他验收完成果才能离开，陈渊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倒不是他没好好练功，贺瑄每次都第一个检查他，新教的招式过关后还要他多练习一个时辰。是以他学得最好却走得最晚。贺瑄倒也不跟他废话什么，只是叫他反复练习基本功。陈渊偷懒，他就蹙眉道，“古之立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你对自己要求还不够高。”陈渊每次听到类似的论调都很是无奈，他只道贺瑄嫌他不够坚韧，却不曾听出言语里对他的欣赏。

超世之才？怎么想也不会是在说他。

又一日，陈渊闲来无事去敬书阁找书看，指尖在拂过一本粗糙古籍时顿住。“章法？”他念出书名。本以为是讲规章制度的书，随便翻了几页，都是些图解，里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印章。印章？陈渊双眼微眯，心生警觉。翻到扉页，赫然一张草图，是枚金红相间的方形玺印。旁边正楷注解：描金印章。

陈渊瞳孔骤缩，描金印章？他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也在这个位置拿过几本书，当时并不见这本。书不可能凭空出现，那就是有人放在这里的。且不说那人怎么会有这本书，也不知放在这里是有意还是无心。可这一行是放置回魂相关书籍的啊

再三思忖，陈渊决定找上官喻问问，上官喻是弗光长老门下大弟子，自贺瑄离开后都是他在经手敬书阁事宜。藏书出借皆需登记在册，如果那人心里没鬼，一定也会在册上留名。

为不打草惊蛇，陈渊称是闲来无事想了解派中师兄弟最近有什么爱看的书，亦或入库了什么新书。上官喻并没有多问，将名册都递给他，看着他翻阅时专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陈渊，节哀顺变吧”

陈渊一怔，显然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什么？”上官喻有些犹豫，“你最近借阅的书”“噢，闲来无事随便翻翻。”陈渊打断他。

翻阅到最后都没发现那本的记录，陈渊心觉蹊跷。“怎么了？”上官喻见他面色阴沉，关心道。“没什么，”陈渊苦笑，“只是觉得师兄弟们果然不爱看书。”上官喻闻言并未多想，也是一笑。

接连几天，相安无事。或许是他的不安表现得太过明显，连玄空这种讲话委婉的也直接来找他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玄空担忧的眼神下，他有好几次就快要说出口，面对这个贺瑄在生前死后都与他接触紧密的朋友，他多想抱着他哭一场，说贺瑄对他们多么多么好，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最后他只是吸了几下鼻子，哽咽着说，“我没事”玄空见他这样，不禁眼角湿润，“阿渊我知道，我知道你对贺师兄的死耿耿于怀，可那并不是你的错。”陈渊闻言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无助。

“你要知道，”玄空深吸一口气，“不管那天是谁，他都会舍命去救的。”眼神坚定，“不管是你，是我，还是师父。”陈渊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听到这里，双眼蓦地瞪大，“不管那天是谁？”“对，所以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玄空抬手抹去眼角泪滴，拿出手帕也要去擦拭陈渊脸上的泪。

陈渊将头一偏，他伸出去的无处安放，又拿回来。

“我一直以为，师兄的死是必然，”稍作停顿，复而哽咽，“他本来可以不死的都是我都是我”终是双手捂面，泣不成声。

等到他哭累了，再抬起头时，玄空正望着他，睫毛湿润。陈渊忽然有些窘迫，这是他第一次在玄空面前哭。好在玄空什么都明白，并没多说什么。流泪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不论先前有多少悲伤痛苦，都会随着泪水从心里流出，从而感到轻松许多。陈渊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玄空，“你见过这本书吗。”玄空翻看几页，眉头皱起，“居然记载得这么详细，你哪来的这本书？”

陈渊道，“我也不清楚这本书从何而来。随便借点回魂的书看，就凭空出现了。书名登记在册，只是入库者姓名那一栏被挖空。”玄空不解，“你怎的知道登记在册，上官喻肯让你看？”

“怎么不肯，我只不过想知道最近有无新书可读。”

“你啊，”玄空抿嘴笑，“这本书我拿回去钻研一下。”

“拿去吧，有什么线索记得和我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