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泽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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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砖房的基座很高，走过十几层台阶，才进入房屋一层的大门。

房屋里灯火昏沉。进门后是高大宽敞的厅堂，每隔五步便立一盏灯架。两条长桌摆在主位两旁，每桌约够二十人同时进餐。

地上铺着一层灰色的绒毯，只在靠墙的边缘留了一尺空余。两侧楼梯亦是如此，白色的石砖地裸露，与灰毯色彩相衬，给人的视觉增加了一分冲击感。

从侧边楼梯盘旋向上，江絮和薛萦最终在三层落定。眼前是环形的走廊，绕着走过一圈，这层一共约十几个房间，而走廊环绕的这一间最大，也最为特殊——里面住的便是屋主人一家。

江絮挑的是最靠近日出方向的房间之一。或许是刚刚打扫过，一进门，能够清晰嗅到空气里残留的些许灰尘气息。

门上带着锁，是最普通的插销。

不得不说，屋主人为入住的客人们准备得相当齐全。房间正中是黑木质地的床铺，上面铺着数层柔软的细纱，大小足够三四人睡下。侧边是用于洗浴方便的隔间，砂石打磨的浴缸已经放满，散着浅淡的酒精香味，换洗的衣物也整齐地叠在一边。

靠墙的桌上摆着照明用的油灯盏，这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直到这时薛萦才惊觉，从城门一路走来，好像经过的所有建筑……全都没有窗。

满盛肉食的银盘也置在桌上。一旁酒壶银盏，江絮稍作检查，能闻到酒壶里与神殿酒池如出一辙的甜腻的酒香味。

香气缭绕间，本就困扰了两人整整一天的饥饿感更加强烈。

薛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贸然动作，坐在床边等江絮发号施令。也许是受了刘荨话里的影响，看着比昨日还要乖巧安分些。

江絮在心里支了个天平，左边是尝，右边是不尝。两端上下对峙了半天也没得到结果，沉吟片刻，他决定放弃：“酒最好别碰，我去厨房看看水和食物。”

……

厨房入口在一层大厅。穿着米黄布裙的女佣人们来回忙碌着，听说江絮想多要两份食物，并不觉得诧异，许是主人家早就吩咐过。

但一听说要水，她们的脸色却不约而同变了几变。

回想起水泽的环境，江絮心底有了猜测，紧接着被女佣们一一证实：“实在是我们对不住英雄，水泽……已经久不见水了。”

“平日里？水泽的子民们生活在君酒女神的庇佑下，自然是饮酒的……”

“酒壶里的是蛇骨酒，是君酒女神的特别恩赐，可千万不能乱碰……”

“没有果汁。水泽供人饮用的只有清酒，也可沐浴用。”

薛萦开门时，便见江絮身后跟了三个女佣人。她们两人端着餐盘，一人捧着盛满清酒的锡瓶，脚步稳健地进屋放好，又快速地鞠躬离开。

等听完江絮的讲述，又知晓了江絮已经提醒过所有人，薛萦放下心，佯作愁眉苦脸：“只有酒喝吗？我还未成年……”

江絮已经取过杯盏盛了一杯清酒：“两天不喝水，身体就会脱水衰竭。”

“好嘛，”薛萦于是毫不客气地伸手，铃铛响得欢快，“就当是紧急避险了。”

……

就在与江絮和薛萦相隔不远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甜酒味。隔间里，一个男子满身狼藉地趴在浴缸边，手指在喉间抠挖。

十分钟前他对这美酒的滋味有多少赞誉，此刻的恐惧就有多么浓重。胃里仿佛灌满了毒液，烧灼得他的内心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