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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水泽03】
“——英雄，您先请吧，您理当坐在前面的！”
车队一字排开，第一辆车轿里置着等比缩小的君酒女神像。尊贵的祭司上了车便守在神像边，拉下纱帘前，目光循着白裙女子呼喊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絮刚从林中走出来。他半干的裤腿已经重新湿透，紧贴出腿部的轮廓。肩上的衣料也洇湿一片，薛萦头埋在他颈侧，双目紧闭，眼睫上泛着水光。
直到听见江絮唤她名字，薛萦抬手抹了抹眼睛，睁眼一片蒙眬，从江絮背上下来时还看不清东西，被江絮拉着慢慢往前走。
车轿一共只有十几辆，比来时浩浩荡荡的囚车车队实在少了太多。回头看，走出森林的也不过剩下寥寥数十人。
树顶沙沙作响。枝叶间密密麻麻站着黑色的乌鸦，歪着头，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而活着的人脸色几乎快和死人一样苍白，行走在悬满尸体的林间时，黑红的黏稠的血滴在他们身上，仿佛永远无法洗去的不详。
等薛萦和江絮在座位坐稳，大嗓门首领接替了白裙女子的位置，恭敬地请她上了同一辆车。
江絮听见他对女子的称呼——“公主”。
“今日的君双确是水泽的公主，”女子回应了江絮和薛萦的疑惑，同时向他们介绍，“前车侍奉着君酒女神的是君瞳，我的孪生姐妹。”
江絮看不出眼前的“君双”和祭司哪里像姐妹。两人从外观到性格都是天差地别，君双从初次见到他们就极力地表示善意，几乎知无不答，只是语气总有些神经兮兮。
祭司则表现得笑里藏刀。先前承诺回家和获赐神术的话，即便为真，此刻也不免让人怀疑其背后是否不怀好意。
“那些守卫，”江絮貌似不经意问起，“他们不能进林中？”
君双点头：“是的，神明的诅咒不允许他们踏入半步。能进入林中的，只有我，君瞳，还有异乡而来的英雄们。”
江絮之前留意过林中人们的死相，都是中毒而亡，被吊起在树上恐怕是有人刻意而为，具体是谁不言而喻。
“但是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送到这里害死？”薛萦情绪还是有点不稳，勉强镇定了些，只是仍然不见笑容，“为什么……又让我们活着？”
君双一顿。她转头看向薛萦，神情像是才注意到车里不止两个人，沉默几秒，答道：“神谕并未提及让英雄们送死……他们该是冒犯了女神大人吧。”
她的语速依旧很快，语气却有些淡漠，好像那些人的生死真的无关紧要。不过当她重新看向江絮，眼里又恢复了炽热的温度：“能活下来的英雄们，一定都是受到了女神庇佑的。”
“能邀来神眷的英雄们见证，这是君双的无上荣幸。”
“活下来就是神眷？”薛萦瞪大眼睛，“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
江絮突然出声：“之前你说你会嫁到原察羽泽，这也是神明的意思吗？”
君双无视了薛萦。她目光投向车窗之外，隔着一层白纱望向天空。
“或许是吧。”她轻声道，话语里似乎藏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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