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泽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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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色的眼珠缓缓转动，安静地凝视在江絮身上。他的同伴发出一声嗤笑，声音是同样干哑：“真不愧是来自异乡，我们的英雄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紧接着却是意料之外给出了回答：“君酒水泽无人不晓。前方，是诅咒的血食之森。”

全然陌生的地名。江絮意识到，他们可能得接受身处异世的事实了。

但随即问题接踵而至。

思索间，中年大叔已是迫不及待的发问：“什么叫诅咒的血食之森？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那个鬼地方？”

江絮微微睁大眼睛。

原先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颤抖着脸发出粗重的喘笑声，不知是被这问题的哪句话取悦，他的双眼瞪得像疯子一样浑圆，锐利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木笼的边缘被他攥着，发出咯吱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拧断。

他的同伴也诡异地笑起来，脸猛然贴近栏杆的间隙，远处血红的天色倒映在瞳孔。他像是用尽全力压抑着什么，从他的嘴里很慢很慢地吐出气音：

“为什么……英雄们要不要猜一猜？”

……

有人在念自己的名字。

薛萦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因为上一刻被黏稠的胶质吞没的感觉还滞留在身上。她试着动弹，但就像是遇到了鬼压床，怎么也动不了。

她听见有脚步声接近，紧接着是两个人的低声对话，大多模糊不清，只有一句内容听得格外清楚：“……车祸。”

江小哥把我救下了，薛萦如是想，但接下来她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活不了了。”

……哥？！

薛萦猛地睁开眼，正感到身处的地方剧烈一晃。她下意识用双手寻找支撑，然而已经有一双手把她稳稳扶住。

“你哥对你真是护着。”对面的大叔手指来回碾着烟蒂，目光在薛萦和江絮间游移。他的脸色有些过度惊吓后的苍白，额上反着密密麻麻的水光，语气却显得镇静自若。

薛萦茫然地重复：“……我哥？”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江絮沉静的脸。他的表情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哪怕是先前救人和逃跑的时候，也只出现一点细微的波动，显得有些处变不惊。

反应了好几秒，薛萦才点点头，往江絮身上靠了靠：“是啊，我哥一直对我特别好。”

话音落下，她才开始注意到身处的环境。前方的黑色树林已经近在眼前，浑厚的大嗓门正指挥开启一个个笼子。三步一岗的武士站了两三排，守在森林外缘，尖锐的长矛直指林间。

深黑的树干之间有人来回走动，也有人伸头窥探。一眼望去男女老少都有，看举止多是紧张惶恐。

薛萦揉着酸痛的肩膀，神情里满是困惑。江絮低头靠近她耳边，用最简洁的话概括了现在的处境。

森林的空气比荒原更湿冷，气味像雨后的烂泥，里面混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呼来喝去的大嗓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同样全副武装，只是手中多了一面金属重盾。

囚车缓缓地停在森林入口。笼子门被打开，中年男人第一个起身，回头看向薛萦：“小丫头，别给你哥拖后腿。”说完率先下了囚车。

剩下的两人在催促声里慢吞吞走下来。地面有些湿软，踩过留下一排脚印，混在大小形状深浅不一的一片鞋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