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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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哧”一声。

是踏在雪地上的响动。

秦浈看着远处的鹿，鹿的角是成树之状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在鹿角上，像一颗长歪了的梨花树。她猜的，她没见过梨花树，但如果梨花真的开白花，就该像现在这样。

她把手指放在弓箭上，瞄准那只那颗“樱桃树”的中间，树杈的那块。在愁云城很少能见到如此高大的鹿，她屏住呼吸、放轻心跳，像幼时父亲教过自己的那样。将箭射了出去。

箭正中眉心。鹿一下子倒了下去，在雪地上发出一声坠地的响动，她便从一直隐藏的这棵树上抓着枝条，荡到矮一点的那棵去，再从旁边那棵树上的枝干跳下来，母亲做的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和鹿之前一般无二的响声。

在做这个的时候，他同时从怀里掏出了父亲给自己的匕首，匕首上有一颗小小的猫眼石，猫眼石是从金麟城带来的，听父亲说，在金麟城那里有很多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他们父亲就是从那里来的，今年冬天他们也要回到那里去。

她很高兴，这是她一直期待已久，但是父亲的脸上却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烦恼，母亲看着父亲这样，似乎也不能高兴得起来。有天晚上他要问母亲，为什么父亲对回家那样不高兴，愁云城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宝石没有小朋友，就连褥子还是从金麟城运过来的，这里只有年复一年的大雪和寥寥无几的几种动物，她已经吃腻了这里的兔子野鸡还有鹿，听说在金麟城，那里除了各种各样珍奇古怪的小玩意，还有关在笼子里的猴子白鹤，还有他从未听听过的一些东西，比如说皇族，比如说达官贵人，比如说叫什么“荔枝”的那种水果，比如说看不清颜色，像晚上的云彩一样艳丽的衣裳。

不管怎么说金麟城就是好，无可争议的好，不容反驳的好。

她把鹿角切下来，然后，把鹿埋进雪里，并在一边的树上系上红丝带，这样，等愁云城驻守的大人们巡逻到这块的时候，就能把这头鹿扛回去。

这鹿角的用处嘛，她已经想好了，听父亲说，在皇宫里有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孩子，这颗猫眼石就是那个孩子带给她的，作为回礼，她觉得自己也该带点什么东西做给他。

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送的，用鹿角做的匕首算是个特别的礼物，但是否太不贵重了？她看着漫山遍野的雪，想到了个好主意，她取下自己腰间装满烈酒的水囊——用来在野外生火的引燃物，愁云城的雪总是下得没完没了。

她打开塞子，喝了一口，烈酒的辣味让她浑身都暖了起来，剩下的全都倒掉，然后选取一块干净一点的雪地，将面上的一层拂掉后，脱掉手套，用红通通的手指把雪塞进水囊里，直塞到里面满满的撑开了，方才住手。

等她做完了这一切，准备起身回家时，她抬起头，才发现在不远处，一只母狼带着一只小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危险的饥饿的光。

秦浈一下子惊醒过来。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回荡在宫中空荡的宫殿里。

身旁似乎坐着杨极，她没有细看，直接就把话说了出来。

“我刚刚梦见了我的小时候了”

哦，阳极反常的没有说什么

“就是在来金麟之前，我梦见了我之前·······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匕首，那只鹿，我梦见了，当时我射了一只鹿，但我想把雪带给你的时候，我一抬头，那只狼就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像灰色的鹅卵石，我不知道他干什么，我应该跑走的，但是动不了你知道吗？”秦浈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算了，没什么，这只是个梦，但是······天哪，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痛？”

秦浈晃了晃身体，杨极轻轻抱住了她。

“你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秦浈有些茫然。

这个时候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蓦然涌现在她的脑海里面，秦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很快想起了一些事情，金麟之变，孩子，还有那把泛着绿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