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驻云居有片云留(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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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会不会修炼，她有情感、会思考，也当然地为自己遭受的一切感到不公。杀死她的感觉不像杀死一只兔子，而像是消灭自己的善良。

少年放下手中的剑，转身将她护住：“这只宠物我要了，以后会带回园子好好养着，各位兄弟请停手吧。”

少年们面面相觑。

为首的青衫少年不满：“云兄糊涂。这畜生是闻绎仙长的爱宠，贸然易主只怕会触怒仙长。还不如悄无声息将她杀死，省掉许多麻烦。”

云遇柳不以为意：“这事自有我家长辈交涉。闻绎仙长虽然厉害，可我中州云家也不逊色。今天我就先将她带走了。”

说罢，不顾众人反应，抱起红玉大步走入林中。

机括伞将细密的雨水全部挡在外面，他身前的水云段柔软光滑，红玉的脸伏在他的怀里，被久违的温暖包裹。

在这种暖意中，她渐渐昏沉睡去。

恍惚中仿佛回到巍峨入云的仙山以外，雾气缭绕的仙洲之旁，遍布人间烟火的凡陆上。

她梦到一只红色的波浪鼓从半空滚落，鼓面污损划破，父亲一去无踪。

她梦到双臂环绕亲昵爱抚的怀抱，忽然变换神情姿态，坚决地把她推到石狮子张开的漆黑大口，换碎银几两。

她梦到枯井旁救下的宫女，青紫僵硬，鳞伤遍体，面带愧疚却毫不犹豫将她推下冰冷的铭湖。

她梦到灌呛窒息的冰冷湖水，有人将她捞起又放下，又挥袖不见踪迹，任她独自在冷雨中挣扎。

她梦到五光十色的法器降落在自己身上，像凡陆傍晚的烟霞。她被抱在父亲怀里，摇着红色的波浪鼓。

她奋力伸手抓住他的袍角：“别走，别走……”

“我不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

红玉睁开眼睛，不是父亲，是良心发现的杀人者。

右手紧攥从他身上撕下的水云缎，左手被少年白皙颀长的手掌包裹。

她不着痕迹地挣脱他。

“醒了？”少年松口气，“我让侍女用上等灵药为你包扎好，虽然见效快，可疼痛是免不了的。”

剑伤、鞭痕还有法器的灼伤，新创流血，旧疤崩裂。他每多看一眼，都像是在赎罪。

她只是个凡人，这样的对待和虐狗虐猫一样令人不齿。

“我是中州云家三子云遇柳，以后你就为我所有，我绝不会让你受欺负。”云遇柳郑重承诺。

他眉清若水，眼如荔枝，语间既有少年的意气，也有轻松的愉悦。

未经疾苦，不染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