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时隔一年的见面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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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生活乏味且枯燥，随着机器夜以继日的运作，海心月习惯了白茫茫空淡的样子，反而认为学校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如今却像个穿梭在灯红酒绿里的糙汉，街边的路灯在眼睛里忽明忽暗，它顺着酒意发出恼人的鼾声。

在这一年里，海心月和黎云杉基本上一个月才通一次电话，上个月黎云杉老父亲般的叮嘱犹然在耳，尽管如此，她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想要逃过，这个月的电话还没有打。

这个星期过完，她就可以回家了。

小狗有点认生，不过大家特别喜欢它，这几天它恢复得不错，兽医给它打了疫苗，耳朵极像平领，紧靠着脑袋。新长出来的绒毛海心月都不敢摸太久，它偶尔会发出几声正常的犬叫，关上门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间或会有一些别的寝室的同学专门来观望这只宠物，沈涵和王佩真借着这个机会和班里的大部分女生熟络起来。

“海心月。”王佩真喊道。

“怎么了？”海心月盘踞在床上，正在逗狗。

“你看，”沈涵说道，她拿起手机倾斜对向海心月，那是一张照片。

海心月并没有看清，但是模糊中看出来了是一张人像。

“开学来的是你哥哥？”两个人还在盯着手机屏幕，眼睛里的羡慕之情完全藏不住，“这只是一张背影，班里的刘怡那天偷拍的。你是不知道，她们那群人讲的时候眼睛冒的光都快成火星子了。”

那一刻，她的眼睛仿佛也冒出了火星子，在一瞬间的耷肩中熄灭，沈涵哀求的语气带着和熟人才会表现出的烦躁音：“既然是你哥哥，你一定有很多他的照片！”

她一把抢过海心月放在桌面的手机，手指已经在上面拨弄，语气急促：“快点快点，密码是多少？”

海心月下来，捏住自己的手机，力气还是减小了，她很平静地说：“他不喜欢拍照片，我没有存他的照片，他不是我的哥哥。”

她的声音直到噎住，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沈涵觉得此时的海心月过于严肃，她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非常活泼的状态，静处时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无辜，她丧气地转过头：“小气！”

海心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涵也极其厌烦地甩开。

“别生气了，沈涵。”刘以含开口。沈涵惊讶地看了一眼刘以含，感觉心里的郁结拧得更深了，旋即恢复偏头烦闷，话说的声音就像喇过的刀一样:“知道了。”

“好，那我上去了。”海心月拿着手机上楼。

虽然是夏天，但是由于空调长时间开启，积累的水汽使得最近的衣柜底变得很潮湿，王佩真有各式各样的裙子，就因为这个，裙尾发黄，还有一股霉味。她前几天提议要和海心月换个床位，海心月答应了，但两人都很懒，现在都没有换。

“海心月，我们现在把床位换了吧，不能再拖了。”王佩真说道。

“嗯。”

中间沈涵一直侧睡着，蚊帐搭得不好，些许丝网越到了海心月的床位，她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掖在床底。

终于到了放假的时间，中午时分，在园林带勤勤恳恳工作的修工提前来到了女生宿舍，替几个坏掉空调的寝室修理，海心月走过的时候那几个人时不时顶着她，面无表情，来回向下张望，她整个人全身发麻。

她站在没有铺瓷砖的水泥地面上，两边的窗户呈错开的线条，阳光的形状一览无遗，躁动的灰尘在中心起舞。她想给黎云杉打个电话，在窗台处看到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飘出来的是逊于无人区的气味。酱紫色的玫瑰花苞把茶水染尽，泡开的花苞着身一件褪了色的衣裳，看起来虚弱不堪，湿哒哒地半浮在水面，躺在自己的眼泪里孕育苦涩。

海心月摇摇头，她简直太思念那个地方和那个人了，那里玫瑰的样貌和玫瑰惊人的生长力这里的一切都比不过，那个人的年轻和神秘这里的一切都不涉足。

“黎云杉，我要回家了。”海心月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把右手放到窗台上，一不小心碰到了那杯茶，漂浮的玫瑰花瓣倚在杯口，荡漾的茶水越来越浓也越来越紫，好像把她身体里的热量全部吸走了，只留下脸上两抹红，还有迟钝的呼吸和语气。

走到里间，他接上了海心月的电话。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父母那边的客人，这些人总是帮助他回忆起各种事情，几十年前的他们的争夺，一个一个沦为工具的受害者和加害者，还有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后代。他已经拒绝所有人的电话，空闲的时候他拿着手机发呆，想起海心月，严重怀疑这个小朋友的诚信问题。

“嗯，你要回来了。”和她分开是一件已经习惯的事，而这一次的分开不一样，他需要习惯这种理所应当的分开。黎云杉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语调不算严厉，听着听着她的声音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