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线木偶(1/3)

首发：~第5章 提线木偶

次日，周日早上。

上周去看心理医生薅进包里的那堆垃圾，丝言忘记扔了，早上当着母亲的面给掏出来的时候，她觉得母亲的眼神又黯淡了些许，母亲欲言又止，只是把头别了过去，依旧是唉声叹气。

“换身衣服吧，这个包今天暂时不用。”母亲从丝言手里把她正掏着包拿了过来，置于一旁，然后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件烫得很顺滑的衣服和新包递给了丝言。衣服是一件亚麻色的风衣，很正式的老款式。至于包包，它长着一张价格不菲的面皮。叶女士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丝言啊，你，你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显得精神一些披头散发显得丧里丧气的。”母亲说着。

丝言一一照做了，不问原因。

“这双鞋子的鞋跟不是很高，你等会就穿这双出门。太高了不好，没有小鸟依人的效果。”母亲一一安排着，碎碎念着。当一位女子的身高超过了165,就小鸟不起来了。

事实看来，有些本领是与生俱来的，再怎么没有相亲经验的人，都知道，一定要穿得比平常华丽。

母亲朝着丝言脖子上的项链看了一眼，只是轻轻说了句，好看，就没往下说了。当然好看，这个是申白送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了。

“眼影色调挺粉的。”母亲说得挺委婉的。她言下之意就是女儿的妆容跟服装不搭配。她看了看母亲红配紫一泡屎的搭配，赖得动嘴皮子。平时挺会穿的老太太，今天失策了，搞得像广场舞头子。

丝言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一具浮华的艳尸，被赶尸人任意趋赶向前。

上午看心理医生的时间，李丝言中规中矩，只是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被动地回答医生的问题。小零食没了，只剩下和医生之间那没有灵魂且费钱的交流。这回，她决定提前五分钟散场，避免偶遇到上周那个跳大仙般的深海鱼。她跟他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无形之中的那一瞥，两人像是已经结下了梁子。

避井落坑惹祸招灾顷刻中，上午完美避开的人，却出现在了丝言下午的相亲会上。她有些后悔了，昨晚应该留个心，稍微问问今天的相亲对象是谁就好了。也不至于今天到了现场，这份无法承受的惊喜，让她浑身酥麻酥麻的。

深海鱼依旧是那副严严密密的打扮，几层口罩捂在面上，墨镜搭在鼻翼之上。渔夫帽下的发丝顺滑有质感，如同飘在海里的一小截海带一般。他搞得跟个不能露脸的中东妇女一般神神秘秘的，而他的旁边坐着之前碰到的那个有钱的阿姨。

原来她口中工作压力大的儿子，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麻花条纹的毛衣，白到欺雪的程度。毛衣上绣了四个血红般大煞风景的大字：如来佛祖就只有这一个新信息。那淌血般的四个字，好像需要丝言跪着瞻仰。

丝言想着，除了在心理医生的走廊下，好像还在哪里见过他的。他的背影，曾在她的面前走过，但她记不清了。自从有了小勒这个意识后，她的记忆力锐减，智商税也不够交了。

她木讷地杵在了桌子的对面，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头颅，没有讲话。丝言不敢坐下，母上大人站在了丝言的身后。

母亲严厉的脸的表层堆着笑容，“渗人心脾”般的毛骨悚然。

半晌，男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像是心底还保留着学生时代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怖般，朝着丝言的方向深深鞠了个躬，说道：“叶老师您好。”这五个字，这个短暂的声音，就是丝言得到的关于他的所有的信息。声音倒是意外得好听。

这个鞠躬正不正经，丝言是看不出的。鬼叫他又是深藏不露面。

“李老师，光站着干嘛，快坐。你跟顾临好好聊，我跟叶老师去其它桌，不影响你们。”顾临的母亲说着，身体早就跨到丝言母亲身边，挽着她的手去了一边。

双方的母亲所在的位置离这一对青年人不近也不远，既方便回避，也方便暗中观察。她们在数米开来的桌上聊得很开，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叫得甚是像刚刚歃血为盟般笃定。这两老太太也是心大，两个不正常的孩子，还敢凑合在一起相亲，真够讲究门当户对的。

丝言乜乜些些坐了下来，有些发憷，她觉得男方要是不先开口的话，自己也该揣着些，不先做声。

两个年轻人都是高冷风格，沉默寡语少欲地如出一辙。对于面前这个人，李丝言连他的长相都不知道，自己很是吃亏的一方。完全是我在明处，敌在暗处的悬殊。

两人就互相盯着望着，像是在玩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