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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7章 龙母（四）
张士乾收回手也闭上了眼，没多久重新睡着了过去。
就在他睡熟过后，敖羲睁开了眼，这栈房的床很窄，而且不怎么扎实，一动还会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她没有变化人形，只是将自己的尾巴尖朝他手的位置递了递，就像是他的手虚拢住了她的龙尾一样。
第二天一早，县衙附近摆起了一张案台，师爷亲自坐镇在台后，为有意迎娶龙母的男子作登记。
这登记的内容比征兵时还要详尽许多，尤其需要报上家中是否已有妻妾。
龙神又是毁碑落字，又是托梦，县令丝毫不敢怠慢，每有一人来登记，都要查清楚他的户籍出身，有无案底，家境如何，是否娶妻。
宋灵玉本身当年少女未嫁之时，就是渝谷县内出名的美人，不过对渝谷县众人来说，如今她更多的是龙母，而不是宋灵玉。
有意来选亲的男人并不算多，但也不少，一上午陆陆续续已有十数人，去了几个游手好闲来碰运气的地痞，也还有七八人。
午后张士乾和敖羲经过县衙前时，正有一个男人与师爷争执道，“为什么我不能娶龙母？我又没有娶妻。”
师爷道，“你早有妻儿，别来捣乱。”
那男人道，“我那婆娘已经自降为妾，如今我哪来的妻室，若再不行，我就休妻。”
张士乾没再听他们的争执，经过县衙后又走过一条街市，见到街边一家糖水铺，铺前摆着一个木盆，盆内垒着几大块冰，丝丝冒着凉气。
门口小二招呼道，“客人，我们这里有各种糖水，都加了碎冰，这大热的天来上一碗，消暑纳凉，那叫一个爽快。”
盛夏的午后不热不可能，张士乾对敖羲道，“进去坐会吧。”
两人进了铺子，在角落里一张桌上对面而坐，铺子里许多糖水的底都是基于二沙三糊，二沙是赤豆沙和绿豆沙，三糊则是芝麻糊、核桃糊和杏仁糊，像是赤豆糖粥，赤豆糖圆子，都是用的赤豆沙底。
除此之外，莲子、百合、番薯和各种鲜果也是糖水常用的材料。
敖羲还是什么都不要吃，张士乾自己要了一碗铺子里卖得最多的赤豆冰圆子，其实就是赤豆糖圆子用了冰水底。
糖水送上来，他用勺子舀了一口，铺子里客人不少，这糖水大概是提前做好的，放着有些回温，已经不是特别凉。
敖羲问他，“怎么了？”
张士乾道，“再凉些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敖羲突然伸出手，从桌对面伸过来，停在他面前那碗糖水边，食指的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一下。
铺子里时不时有人进有人出，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几个还没有小指尖大的冰棱掉进了碗里。
继昨日冰镇了西瓜之后，今日又冰镇了糖水，张士乾低头看见半浮在碗中那几个细小的冰棱，抬起眼来看她，“你这神通，还挺…别致。”
敖羲问，“想看更别致的吗？”
不等他回答，她道，“你摊开手。”
张士乾不明所以，伸出了左手摊开在桌上，敖羲的右手托在他的手掌下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的掌心虚放了一下。
她的手很快便收了回来，张士乾只感觉到掌心一凉，一低头就看到一朵雪白的霜花躺在他的掌心，乍眼一看有种毛绒绒的感觉，像是白色的雀羽，更像是无数簇冰线砌成了一朵繁复绝美的花，纤毫丝缕，无一不是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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