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喜怒无常(1/1)

首发：~第98章 喜怒无常

姜姨娘脸上血色尽褪，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幸好春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主仆俩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是我。”

姜姨娘推了推春桃，示意她去开门。春桃依言上前轻轻打开门，便见巧云麻利进了屋。

“不要怕。我可以帮你。”

姜姨娘将信将疑地看着巧云，“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巧云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安胎药有问题吧？”

突然冒出一个太夫人身边的人说要帮她，姜姨娘哪敢轻易相信，小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巧云掩下眸中情绪，淡淡道：“我和你有共同的仇人。”

姜姨娘眼眸微颤。严嬷嬷被杖毙那日她虽不在场，隐约也听到一些传闻。联想到巧云如今的反应，对她的话倒是信了几分。她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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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侯夫人秦氏领着姜姨娘，如往常一样去给顾氏请安。顾氏端坐上首，神色淡淡的，寒暄几句便要让她们回去休息。

这时，巧云端着刚炖好的燕窝进来。顾氏手一碰到瓷碗，便缩了回去，反手便狠狠打了巧云一巴掌。

“这么烫，你不会晾一会儿再端上来？是想烫死我吗？”顾氏瞪了巧云一眼，犹不解气，又吩咐道，“来人，这个贱婢办事不力，拉出去打十板子。”

“太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巧云吓得直直跪下去，眼角已挂上泪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太夫人说话一向轻声细语，很少重罚下人，怎么自上次杖毙严嬷嬷后，脾气越发大了，仿佛换了一个人。

秦氏率先回过神来，温声劝道：“母亲，秋日天气干燥，您消消气。巧云一向办事妥贴，今日也只是不小心。回头让吴嬷嬷代您教训她一番，这板子就算了吧。”

顾氏却冷冷瞧了瞧秦氏，言语间毫不客气，“长辈教训下人，何时轮到你插嘴。我看你怀了孩子后，倒是越发糊涂了。”

说着，又扫了眼秦氏身边几个丫鬟，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你们夫人回去休息。”

秦氏虽说才十九岁，可毕竟也是正经的侯夫人。这般被婆母当众斥责，面子自是挂不住的，当下便气得捂住肚子，作势要晕过去。几个丫鬟二话不说，就搀扶着她出了屋。

姜姨娘张了张嘴，终究不敢开口，只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待秦氏走远，顾氏却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开口，“杵在这儿做什么？累到我孙子怎么办？赶紧滚回去躺着。”

姜姨娘偷偷瞄了眼跪在地上的巧云，两人无声交换了个眼神，低眉顺眼地屈了膝，“太夫人教训得是，妾身这就回去。”

说罢，便扶着腰慢慢往门外挪动，忽然就软软倒了下去。

春桃忙扶住她，惊叫出声，“姨娘，您怎么了？来人，快去请大夫！”

一时间室内乱作一团，顾氏吩咐吴嬷嬷去请大夫，顿时也顾不上惩罚巧云。巧云哭着谢了恩，低着头退了出去。她嘴角微微上扬，暗忖道：看来三娘子的药开始起作用了。

不出所料，黄昏时分，沈嘉宇一回府听说妻子和妾室被母亲吓得动了胎气，便急匆匆赶去延晖堂。顾氏也没给他好脸色，母子俩不欢而散。

一向温柔可亲的母亲，竟然对自己大发脾气？沈嘉宇震惊之余，忙寻了当时房里伺候的丫鬟婆子细细查问。联想到母亲近几日的转变，越发觉得不对劲，第二日便请了大夫上门。

顾氏直言自己没病，命人将大夫哄出去。沈嘉宇更是担忧，拉着大夫不让走，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大夫本无意在府上多待，当下便说起有些妇人到一定年纪，会性情突变，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开些调理身体的药，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沈嘉宇还想让大夫再诊断一番，大夫却是头也不回就跑了。

当天，延晖堂里发生的事便如长了翅膀一样，在府中传开来。宣平侯府上下人心惶惶。

以往慈眉善目的太夫人，不知是不是年纪到了，忽然变得喜怒无常，动辄打骂下人。侯夫人和几个姨娘对太夫人也是能避就避。

顾氏得知后，连着几日砸了好几个花瓶，免了秦氏和姜姨娘的请安，却仍是挡不住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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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反，将军府这边却是岁月静好。这一日，太后又赏了几箱子补品和首饰，沈憬帮着收入库房后，便登上马车前往东市。

今日，要请小神医品尝庄子出产的第一批脆鲩鱼。卓风遥特意抽调了厨子去萃茗楼，顺便还可以看一看《双生怨》结局。

不多时，沈憬便到了萃茗楼。此时戏还没开演，二楼雅间里已飘出阵阵暖锅汤底的香气。沈憬不由勾了勾唇角，看来这欠小神医的诊金应是能还上了。

小二见她进来，忙堆着笑迎上来，“沈娘子，您快请进。今日东家请了城中名角玉笙，一会儿就开场了。”

沈憬微微颔首，径直上了二楼，轻轻推开门，便见卓风遥指了指靠窗的一个座位，正好挨着裴鄀渊。沈憬倒也不扭捏，随即坐下，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窗外。此处视野极好，正适合边吃暖锅边看戏。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卓风遥笑咪咪拍了拍掌，便有小二端上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片得薄如蝉翼的鱼肉，各色时蔬，还有七八种已调好的蘸料。

说着，他便拿起一个特制的漏勺，夹起若干片鱼肉放入勺中。此时，锅中水气翻腾，水面上一层红油化开，辣椒、姜片、葱白各色调料浮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