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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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千言为这些皇族贵胄的三观头秃。这种切人如切菜的思维模式，完全增大了掌权者自己狗带的概率。这简直就是“养陈胜吴广”的王者模式。

“不会有例外吗？”顾千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有。”君晓芫与姬绾玉异口同声。

“姚皇为言儿留下姬殿。”君晓芫停下步子，轻笑着摇头道，“本王也留下了。”

“不仅仅本殿。”姬绾玉记起自己曾多次与君氏姐妹起冲突，不由苦笑道，“姚皇与芫殿还留下了梅、兰、竹、菊。”

“留下了她们四人？”顾千言如梦初醒。

匆匆抓住君晓芫的手，顾千言逼问道：“姐姐既是寻到了那四婢，如何不命她们配置解药？”

“解药？”君晓芫扬扬眉，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展出上位者的风华，戏谑道，“晓芫不过是想求娶妹妹，便要交出姚南两国边境的布防图。如是，妹妹不妨想想，晓芫若是想保住这条贱命，又该以何去换？”

“妹妹要知。晓芫若是将情爱与妹妹。得失，不过是存心。若是将性命与南桓。那得失或是成百上千姚皖子民的性命。诚如你方才所见，晓芫在姚皖政局的得失，会累及府中三百人。那敢问妹妹，晓芫一人性命，如何担得起姚、南两朝的百姓的得失？百姓或是不在乎谁人为君，但为君之人，若是半点都不愿为她的子民谋划，那这等君王，死了也罢。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将“死”字咬得极轻，君晓芫握紧顾千言的手，低喃道，“好在妹妹你心思纯正。没有误入我牢笼。若是你当真全心想做晓芫的未亡人，那姚皖朝堂上，亦不会有你的安身之地。而我祈望妹妹与我看府上婢子的私心不提也罢。走……昨日还命府中为妹妹生辰备了些稀罕玩意儿，赶巧妹妹醒了。我们且去看看。暮春亦逝，及时行乐。”

“芫殿原打算来府中为阿言办寿辰吗？”姬绾玉无暇体味君晓芫言语中的真假。她只关心君晓芫能撑到何事。若是只能撑三五个月，她或是愿意在府中陪她再虚度几日。若是能撑个三五年，那便是要与南桓去信，要母后尽快遣使迎走姚皖之质。

“是，也不是。”君晓芫牵着顾千言宛如走过千百次般，在府中的长廊上慢走。

蓥王府是新赐的府邸。故三人走在长廊上，还能嗅到淡淡的桐油味。

顾千言细细地打量着廊顶上一幅又一幅的字画，暗暗心静。在顾千言的认知里，长廊装饰字画，若是以山水为士。而君晓芫府中长廊顶上的每一幅字都是社稷民生。

不不不……从第一幅看到第二十三幅，顾千言眼睛发酸，竟是挪不动步子。

“哭什么？”如常人般从袖中掏出帕子与顾千言抹泪，君晓芫同顾千言喃喃道，“妹妹你平日闲聊时都心硬如铁。怎么走走长廊却受不住了。要知，这府中原本是没什么的。纵使有什么，也不是本王的本心。知晓吗？”

抬指轻刮顾千言的鼻梁，君晓芫温柔地笑着，仿佛将姚皖诸州布防绘在廊顶的不是她。

“芫殿。”认得那些黑白点，姬绾玉抿抿唇，只觉君晓芫的情谊重达千钧。她之所以久在姚皖，不仅仅是为了阿言，更是为了姚皖的布防图。只是，她在姚皖打听了四载，从未闻说何处能觅得此图。

“这些都在我胸壑中。”传婢子供上大豪水缸，君晓芫持笔点足，转瞬便在长廊青石砖上，点出了一滩水渍。那滩水渍与顶上的墨迹相差无几。

君晓芫弃笔，拧眉同姬绾玉道：“明语曾与我写信说她愧对于阿言。所以以南桓布防赠我，要我护住妹妹性命。如今我或难践诺，如是，晓芫以姚皖布防赠姬殿，希望姬殿他日登临殿阁，勿忘君子之约！”

“可……交换了又能如何？”顾千言对着地上的水渍啧啧称奇。她当真想不到，眼疾对君晓芫行事，几无干扰。

“不会如何。”君晓芫跟着笑出声，“既是君子之约。那晓芫自然不会为了国事用此图。同样，晓芫也希望姬殿莫要以此图要挟姚皇。否则，晓芫亦有密信交与君晓茜。”

“怎会？”姬绾玉摇头。心底想得却是母后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事。譬如母后总是提点她，莫要太信明语阿姊。又譬如母后说，若是她得了姚皖布防，无需交与她。

或是……

姬绾玉想到了一种可能：明语阿姊赠图之举，根本就是受母后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