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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君晓芫说得情真意切, 顾千言想了一路，终是回绝了君晓芫好意。
“妹妹当真想清楚了？”君晓芫拉着顾千言，迟迟不愿下辇。姬绾玉在一旁听了半晌, 也惊诧顾千言会拒绝这等好事。
“想清楚了。”顾千言反握住君晓芫的手, 笑道, “芫姐姐这般为千言打算, 千言万分感激。但千言此生从未想过跻身朝堂。如是, 任那姬姓公士如何, 都与千言无关……千言此生只愿身边人, 人人得偿所愿, 人人乐享长安。至于旁的，千言此世志在山野。于此, 千言曾自题的四句，可以说与姐姐听。”
“哦？”君晓芫等着下文。
姬绾玉却是抢言道：“阿言可是想说‘雪浪挽天河, 霄汉连碧波。黄娇配新鲙，江峰老渔蓑’。”
“可是在奉天寺内寻到的？”顾千言见自己自题于奉天寺书房的诗稿竟是被姬绾玉知晓，转而借故插科打诨，“玉儿既是见过此诗, 便知芫姐姐不必娶我。且若是芫姐姐当真有意护着千言, 不如娶了绾玉, 倒是省事又快活！”
“胡闹！”姬绾玉可不想嫁给君晓芫。跟着君晓芫这般久，她早是知晓嫁与那君晓芫讨不到什么好。除非君晓芫自愿为那人谋划。
但君晓芫却不这般想。抛却姚皖安危, 娶姬绾玉倒也不失为护佑千言的险招。
“若是姬殿无异议。我们三日后可以成亲。”君晓芫霁月清风地同姬绾玉搭话, “当然，姬殿也莫要以为我与你有意。此时求娶，不过是因为本王这腌臜身子不争气……言儿拒我，是不喜权势, 你若要拒我，或是得给个更妥贴的由头。”
“不是有婚书吗？”姬绾玉听明白了君晓芫的意思，索性直接转头望向顾千言道，“阿言，你不知政事深浅，才会以为你无意于政事，便能独善其身。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既是到了姚皖，形势便已然由不得你。且，早前我劝你嫁与芫殿下，全因芫殿一片痴心。如今听过芫殿自白，方知此事非为不可。”
“当然，若是阿言你当真不愿行礼。那绾玉愿代你同芫殿下行礼。”
姬绾玉说得不带半点旎色，引得顾千言跟着沉思了半晌。
事实上，绾玉说到了她心里，她拒君晓芫的初心便是君晓芫与她有意。如若此事只是简单的政事，如何选，似乎又清楚了很多。
只是牵扯到成婚……
顾千言终觉不妥。这个不妥不仅仅来自于君晓芫性命垂危，有趁火打劫之嫌。更致命的原因是她背包里有个压箱底的技能——复活！如果她真的嫁与了君晓芫，君晓芫又被她复活了。那不是彻底纠缠不清了？
记起农耕时代的皇族律法禁止皇族未亡人自由婚配，顾千言犹豫要不要给君晓芫露自己的底。
君晓芫却已然不打算等下去了。
“那便照姬殿说的做吧。”弯眉将与顾千言成婚的喜事定下，君晓芫召采风娘上前，命其上奏于天，中奏于庙，后奏于君。而后转眉同姬绾玉调笑道：“你我牵连这般多年，不想缘分却是在此时。”
“哼！都是为了言姐姐！”冷哼着给君晓芫一记白眼，姬绾玉扶住顾千言下辇，君晓芫则是跟在二人身后，走到府门前。
到了门前，便是采风娘喊门，管家率全府上下出来迎人。
顾千言在一片“恭迎”声中看清了君晓芫肩上究竟扛了多少条性命。
“妹妹。”拉着顾千言从埋首的众婢子众穿过，君晓芫道，“知道方才左右有多少人吗？”
“恩？”顾千言不解。
“三百六十六人。”君晓芫自说自话，“这是姚皇新赐下的三百六十六人。之前那批在我失势时，便处理干净了。那种干净并非你等外臣认为的，是姚皇心狠手辣一一除之。相反，那三百人里，本王亲自下令斩杀了三百人。余下六十人，死于姚皇之手……故而，你莫要太看重我的情谊。我要将王府要与你，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安危，亦是为了她等的性命。不信，你且问问姬殿，若是她性命堪虞，她会如何待她府中的婢子？”
“自然是除了。”姬绾玉眸底的坚毅不做假，“绾玉不知芫殿与阿言提此事有何目的。但绾玉以为，入了我姬府的婢子，便终身是我姬殿的婢子。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姬殿既然落难，那她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与其让她们被本殿的仇敌侮辱欺凌，不如帮她们了结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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